人习惯了,可今日怎突然改变了性子?
不过老仆的手下活也不慢,急急跑进屋内,将挂在架子上的狐裘坎肩取了过来。
林厚山走了过去,摇头道:“老夫要披甲!”
“披甲?”
老仆一脸震惊,忙问道,“老爷,你披甲作甚?而今苏州城内一切太平呀……”
“老夫自任刺史以来,从未巡视过军营,今夜月色撩人,便去看看。”
林厚山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少顷。
在老仆的服侍下,林厚山披好了战甲,随即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家将,便朝着军营奔去!
这个官场失意了数月的林厚山,终于再一次意气风发起来!
两刻钟后,林厚山便来到了军营。
而对于刺史大人竟于夜里出现在军营,诸将士们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一名身着铠甲的年轻将军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正是骑兵中郎将郑安民。
他乃是武勋出身,其父郑护国曾跟先帝并肩战斗过,有着从龙之功,被封为镇南伯。郑护国病故之后,郑安民便继承了镇南伯这一爵位,另封骑兵中郎将,统帅苏州三万骑军。
林厚山见直接开门见山,喝道:“本官乃扬州刺史,骑军中郎将郑安民何在?”
“末将在!”
郑安民心中虽然疑惑,但众目睽睽之下,林厚山更是搬出了扬州刺史这一官职,他当然也要给人家一个面子。
林厚山运转文力,喝道:“郑安民听令……即刻点齐本部兵马,一个时辰后,连夜出兵!违令者,杀无赦!”
“林厚山,你不过一个刺史,没有州牧大人点头,你可调不动我们骑军!”
一名副将带着十几个将士冲了出来,将林厚山拦在军营之外。
他们都是州牧邓国忠的人。
在军营中,更是经常和郑安民作对。
郑安民虽为骑兵中郎将,但人家有邓国忠这个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当靠山,他也无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郑安民拿这些刺头没办法,但在林厚山眼中,不过是蝼蚁之辈。
好歹,他曾经也是实权大佬!
于是,凛冽的气势徒然展开。
林厚山取出虎符,高举过头顶,厉声喝道:“违令者,杀无赦,来人,将这一干人等斩首示众!”
“哈哈哈,我看谁敢!”
这个裨将大笑起来。
他还不信了,你一个有名无实的刺史还敢在军营里撒野!
但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还没等林厚山动手呢,郑安民就突然抽出腰间佩刀一转。
裨将的项上头颅便滚落在地。
郑安民的亲兵见状,也都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将这些以下犯上的将士们乱刀砍死!
林厚山颇为讶异地看了郑安民一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年轻的镇南伯,还真是不可小觑!
郑安民没有躲避,与之对视一笑。
这便是他的投名状!
……
翌日。
寅时,佛晓之前。
徐锦凤赫然发现,这座大牢里竟还关押着一个外族人。
这倒是稀奇了!
于是,趁着诸僧还在念诵经文超度亡魂之时,他便悄悄走了上去,打量起这个关押在大牢里的囚犯。
囚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但此时却蜷缩在墙角,也不知生死。
“喂,大个子,你是何人?”
徐锦凤拍了拍牢房栏杆,出言询问道。
这大家伙手脚都被铁链拷着,满身皆伤,看起来怪可怜的。
囚犯缓缓睁开了眼眸,看着是一个和尚寻他说话,顿时没了兴趣,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徐锦凤继续呼呼大睡。
徐锦凤哭笑不得。
这是被无视了?
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大汉子,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若事儿不大,贫僧可以帮你运作出来。”
“小小和尚口气倒是不小。”
囚犯这才缓缓坐起身子,嘲笑道。倒是这一口中原话倒是说的十分流畅。
徐锦凤指了指远处作法的释慧和尚,笑道:“看见没有,那领头的禅师法号释慧,乃是贫僧师兄。试问扬州府内,谁不卖我师兄面子?要保你出狱,也不过我师兄一句话而已。”
囚犯听了还真是心动了,不过随后摇头一叹。
他得罪之人权势显赫,在这扬州城内只手遮天,谁敢搭救他?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婆婆妈妈了?”
徐锦凤不耐烦道。
不过这激将法对这囚犯还真有用。
他怒道:“若非看你年轻不懂事,老子定一拳揍飞你。”
徐锦凤乐道:“看你模样并非我人族啊,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难道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