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最终还是见到了这个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帝国总督海兰大人。
就在他们继续深入这座巢都事实上的“王宫”不久,加尔文就在通往核心大殿的一座宫门边上看到了他。
或者说“它”也行。
现在的海兰已经彻底没有了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特征了。
巨大的身躯哪怕瘫坐在门边酣睡着,身高目测也超过了5米。
深绿色的皮肤与头上棕色的鹿角是它身上唯二的颜色。
臃肿的体型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座脂肪堆积成的假山。
与它肥胖的体型相比显得袖珍的头颅和短小的下肢看起来滑稽可笑。
它就这样像一个孤独的孩子一样,靠着宫门巨大的大理石庭柱上酣睡着。
怀里抱着那根已经弯曲变形的铜质灯柱,和它头上右边那只鹿角上鸟窝一样堆满了的、奇奇怪怪的杂物,让整个场面看起来古怪又滑稽。
但加尔文笑不出来, 他的战友们也一样。
这样的形态的海兰在加尔文的恶魔学知识里,与那些传说中腐败之王所最为青睐主宰病疫的混沌冠军“大不净者”已经没有任何体征上的区别了。
唯一能证明海兰还未升魔的,恐怕只有它还未曾长到十几米高的体型和那种只是行走就能大范围地传播病疫与死亡的灾厄一样的力量本质了。
“我们,终究是来晚了啊。”加尔文的心里这样想着。
不管在文件里的声音中所描绘的场景和细节已经何等恶劣,加尔文始终还是对于挽救这个被命运一步一步逼到这个份上的帝国五好青年海兰,抱有一丝幻想。
但当这样的海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 他也只能无奈地认清现实。
那个曾经的海兰,回不来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披着海兰的灵魂外衣的腐败之主的信徒而已。
灰骑士们并未可以压制自己的脚步声。
众人的行迹在很远处就已经惊醒了沉睡中的海兰。
他深深的吸着气,两只肥硕的臂膀努力地向外伸展着。
肩膀上的铜柱随着他的动作向这一边滑落,于是他赶忙狼狈地停止了伸展了一半的双手将铜柱一把抱住。
而后,他才顾得上抬头看向了加尔文一行人。
“又是罐头啊,灰色的”他一边在嘴里嘟哝着,而后就被自己的后半句吓倒了。
他倒不是知道眼前的这群阿斯塔特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刚刚睡醒时本能的灵能视野开启下的观察结果太过骇人了。
对面迎面走过来的二十一个阿斯塔特全是灵能者
什么鬼什么时候起智库这玩意这么泛滥了
当初还在星界军的时候,偶尔能够合作的阿斯塔特战团里可是一个连都不一定有一个智库的
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道新愈合的疤痕就在那里。
这是黄罐头里的那个智库在临死前送给它的一份大礼,它至今都还能清楚的记得那道苍白色的灵能闪电是多么可怕。
“会死。”在刚刚击杀一名阿斯塔特后,冲到智库面前的他看见对方手中的闪电时,海兰凭着直觉清楚地知道这道闪电打在自己身上会出现什么结果。
毕竟还未升魔的它没有与亚空间达成完整的契约。
如果这次死了,那它就真的是死了,透透的那种。
万幸它还有慈父的祝福,仅剩下的两道赐福中的一道自发地为海兰挡住了这次必杀的攻击。
它也趁着对方愣神的一瞬间, 用手中的灯柱将对方的头颅碾碎
可眼前的这是什么战团
就算是阿斯塔特也要讲道理吧
怎么就人均灵能大师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能跑么估计很难了。
从他的灵能视界里观察的结果,眼前的这群人人均灵能者配置已经让它只想着先避其锋芒了。
而其中最为高大的加尔文在海兰的视野里,则更是跟眼前的人形生物完全搭不上关系。
一团银色的冰冷的太阳是什么玩意啊
只是看着它散发的光芒就已经让海兰觉得痛苦。
它赖以为生的力量在这样冰冷光芒的照射下就像是早春阳光下的雪人一样,无可抵御又无处可逃, 只能等待融化那一刻的到来。
而现实也是如此。
随着加尔文排开众人独自上前的脚步,海兰脚下原本依托它的力量在旺盛的繁衍扩散的绿色菌毯,仿佛是实验室里遇到了氮气灭活的培养基一样,纷纷在加尔文无意识散发出的灵能波动下被纠正为原本无机物的灰色继而枯萎死去。
“要死了么也挺好,反正仇我也报了”海兰这样的想着。
随后它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让它又恢复了求生欲,它一边将自己的身体缩到宫门的廊柱后,一边大声对着加尔文等人喊着
“你们不能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