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两人都已经擦肩而过时,走廊狭窄,老葛端着大茶缸,还稍微的侧了侧身子,特意避开了一点嫌疑人,装作怕烫着人的陌生人状。
两个人就在那一刻,眼神发生了对视,各自转身后,没想到嫌疑人竟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老葛端茶缸的手很稳,没有对突如其来的询问,露出一点令人值得怀疑的场景,脑子里瞬间就在回忆,什么时候被嫌疑人看出来的。
片刻后,给出的答案,没有。
哪怕在麦店村,化装侦查时,他脸部也是经过化妆师专门处理的,当时打谷场上人多眼杂,公安也不止他一个,上车前,脸部的妆容卸去后,现在才是老葛真实的面目,认出来的概率并不大。
时间很紧张,老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路过时,瞟了一眼嫌疑人对面的那位东北老大哥,导致的被嫌疑人所怀疑,但知道,一个处理不好,嫌疑人的那个接头人,永远无法出现。
隐蔽战线的斗争,向来就是如此,可能因为一个细节处理的不到位,惊动到冒出头的鼹鼠,导致前功尽弃。
试探,这是敌人的试探,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接头的暗号,脑海中瞬间思路捋清楚后。
老葛,作为一个长期在隐蔽战线,摸爬滚打的老油条,立马做出了自己该有的应对之策。
“不认识,看你们俩人,这吃的老香了,嘎嘎香,哎呦妈呀,给我都看饿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侧过身,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老葛一脸苦笑,捏起大茶缸的盖子,敲了敲边沿,缓缓的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这大酱的香味,给他都给闻饿了,无奈,只能接杯水,先垫垫肚子。
这辈子,无数次在钢丝上游走,哪次不是靠着临机应变过来的,老葛早就不再是当初的菜鸟了,这番东北话说的,给谁都听不出来。
“哎呦,瞧我这眼神,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对不住,同志,别人盛情难却,对不住”
邢祥拍了拍老葛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自顾自的转身进入了热水房对面的卫生间,咔哒一声,上了锁。
火车上的卫生间,带着一股浓浓的,经久不去的味道,虽然每次到站后都会清扫,但味道,已经渗透进去了,属实不好闻。
点着了一根烟,邢祥依靠在卫生间的窗户边,眉头紧锁。
刚才他确实是在试探,接水的中年人,是跟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上了车,看起来像是父子,又像是叔侄,这就是他为什么坐在长椅上,拖到最后一个上车的目的。
观察。
哪怕可能引起站台上铁路公安的怀疑,观察这一步,少不了。
随身携带的证件,除了人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他不怕下面公安的人查,就是怕,被人跟到了车上。
车是移动的,速度还不慢,在车上,如果被盯上,那就是关门打狗,除非,冒着生命危险跳车。
第二,他就是需要有人注意到自己,什么人,接头人。
只有把钥匙传递出去,他才算解开了身上的枷锁,任务完成,剩下的就跟他没关系了,只要撤离就行。
再次摸了摸夹缝里两把钥匙,邢祥此时的心,还是忐忑的,他不知道接头人是不是跟他一个车厢,也不知道接头人有没有上这班车,只能做出一个认错人的举动,看能否吸引到接头人的注意。
哪怕明知道,这事儿不能急,他还是压抑不了内心的紧迫感,这是他潜伏生涯,最后一个任务,而且,也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做完这一切,他,就自由了。
脑海里浮现妻子和孩子,一别这么多年,将要再次见到她们,不知道,孩子还会不会认他这个父亲。
烟气袅袅,伴随着车轮碾动的声音,邢祥想要露出幸福的微笑,然而,仔细想想,也只剩下了苦笑,没有改嫁那都是好的了。
猛吸了最后一口,把香烟从窗户外面弹飞,越到这个时候,他反而越是急切,想要看看,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答案。
“当当”
身后的敲门声,让面朝窗户的邢祥瞬间提高了警惕,身子缓缓的转了过来,目光瞬间有些阴鸷。
“当当,里面解手的好了没呐”
“没呢,同志,等会儿,别急”
悄无声息的解下了裤腰带,随后做出了提裤子,细腰带的动静,邢祥这才装作上完厕所的样子,推开了门。
门外,一位年轻人,正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扒在了卫生间的门框上,手中还攥着报纸,一脸焦急,一看就是闹肚子的样子。
眼看门开了,焦急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惊喜,急急忙忙就要往里冲,手中捏着的报纸也瞬间展开。
报纸上,黑色的三角形,异常的显眼,看来也是刚涂画上去的,邢祥目睹到后,心脏砰砰直跳,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对接的暗号。
出了厕所门,邢祥没有立刻大步离开,他需要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