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京城,再次被白雪所覆盖。
红砖金瓦的紫禁城,这么一降雪,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看起来颇有昔日北平的风采。
冬季的寒风在天空中呼啸,一片片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雪花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寒冷的空气中舞动着。
地面上如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影,爬高上梯不断给砖木结构的建筑物进行着加固,亦或是清理屋顶已经厚厚一层的积雪,避免房子被压塌。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的大上了许多,不论是木料的需求量,还是煤炭的需求量,考验着每一个相关的从业人员。
南锣鼓巷四合院,此时万籁俱静,街头巷尾的熙熙攘攘逐渐平息,一朵朵雪花落在了屋檐下的冬储菜上瞬间化水为冰,结了一层薄薄的外壳,在远处乍看起来,还以为是玉雕的翡翠白菜。
中院的老槐树上,稀疏的树叶被雪花包裹着,质感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柱,犹如一幅冰雪世界的油画。
屋内的烟囱向外冒着灰色的烟雾,经过屋内热空气烘烤之后的房顶,一滴滴水珠沿着屋檐滚落,然而还未坠落地面,就为房檐下倒悬的冰凌做了更大的贡献。
“秦淮茹,赶紧去问问于莉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我们家的煤,煤球,还没有摇好送过来”
中院里,别人家的烟囱,可劲的往外冒烟,唯独秦淮茹看着渗水的墙壁,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昏暗的卧室内,盘腿坐在床上的贾张氏,戴着个老花眼镜,一把把膝盖上的竹箩扔到了一旁,肉乎乎的双手此时已经跟外面的气温差不多了,再冻下去,估计多年未曾起过的冻疮,就得重新出现了。
按说体型越胖的人,脂肪含量越多,面对严冬,更能熬,但明显,在贾家,这条不适用,逐渐消瘦的秦淮茹,尖下巴都快出来了,但红呼呼的双手依然织着毛线。
“还不是您,捏着钱只进不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雪,谁家上门送呐”
说完气恼的秦淮茹,转过了身子,把后背对着卧室的窗洞,此时做母亲的也心疼,两个喜欢玩鞭炮的,也不出去撒欢放炮了,都在屋内老老实实的打着哆嗦。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秦淮茹,你上班的钱去哪了,你就不能先垫着”
贾张氏有些理亏,但还是朝着儿媳妇发火,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不出钱,儿媳妇是真不买煤摇煤球,这冬天还过不过了。
“我上班能挣多少,这马上过年,棒梗个子又高了一截,裤腿都只能到脚脖子了,脚还大了两码,去年的棉鞋都不能穿了,我不得买呐”
越说越气,秦淮茹直接把手中准备延长的毛线裤往桌上一扔,煤灰上个月的价格还没有多贵,这个月已经涨到了二十块一吨。
本来想着熬一熬,等别人买完了,看剩下的价格能不能降下来点,没想到,这雪一大,别说花钱了,人家都不兴着送。
北方过年,本身就是一道坎,不说冬储菜,孩子的衣服裤子,取暖。
光是新年的那一顿饺子,都得搭进去一块钱肉,盘算来盘算去,到处是要补的窟窿。
李峰刚从部队退伍那年,四十公斤煤才两毛四分钱,现在已经连着几年涨到了三毛四,一个月至少七八十公斤煤,才能让屋内稍微保持正常。
要是想暖和点,少说得多点个炉子,那就得翻倍,加上别人把煤灰摇好成煤球还得加上的工价。
这账不能算,一算,秦淮茹就感觉,自己的心口窝,都疼的慌,这是拿刀子在割她的肉。
“棒梗,去,去找你傻叔,去借几块来,这炕里的,都快烧完了”
感受着屁股下面的热量逐渐褪去,贾张氏受不了了,像是一个没办法冬眠的大狗熊一样,嚷嚷着让孙子去。
“妈,您怎么好意思的,不许去,教什么不好教他偷人东西啊”
能从十二月份挨到今天,何雨柱家摆在门口的煤球,没少被霍霍,刚才还有一丝犹豫,跑到门口的棒梗,立马被秦淮茹给喊住了。
“说什么偷,这是去借,等开春还他就是”
坐在床上的贾张氏不乐意了,扭动了磨盘大的腰身,强行解释着。
“我去于莉那问问,先说好,钱您必须给,本来就该您干的活,今年非得使唤别人”
嘴里嘟嘟囔囔,秦淮茹跟何雨柱现在呕着气呢,刘岚这又过来了,哪能让棒梗这时候再去“借”,上次因为这,已经被刘岚阴阳怪气的说过一次,她也不想去再留舌根子被她说到。
掀开薄薄的棉被帘,秦淮茹的脖子跟肩膀猛然缩了缩,转回屋,拽了条围巾围上,这才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走了出来。
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何家,两个影子映在门上,里面何雨柱大声侃大山的样子,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秦淮茹,脸色更是不好看。
赌气似的转过了身子,嘴里忍不住小声念叨着“狐媚子,脸都不要了”
先是看了看兔子窝,里面虽然稻草铺的满满当当,但几只兔子还是凑到了一起抱窝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