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鹿阳,皇城升晨殿内,话语之声持续地传出来。
“臣做为使者出使燕国军营,件件骇人听闻,句句属实。”
说话声落下不久,刘衮跪伏地上,偷偷打量御阶上面,龙案后方,大魏皇帝正翻看自己在途中写的燕国军中情报。
杀入陈度郡的燕国夏王兵马虽然强悍,但魏国底蕴还是深厚的,他说的这番话,让殿中文武略有些惊讶外,上面的皇帝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刘衮心中清楚,最后的决定还是落在皇帝身上,而他只能尽量促成和谈,避免陈度郡百姓遭受刀兵之厄。
龙案后,赵传廷面无表情的看完奏折,目光抬起来落在下方跪伏的身影上。
“燕国军中士兵如何”
“回陛下,俱是老兵,神色狰狞。”
“那些将领呢”
“粗野豪迈,有老将,亦有年轻者,神色倨傲,并不将臣放在眼里。”
“你可见到燕国夏王了”
“见到了,身形高大,面容不俗,双眼彷若有神光,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仪。”
魏帝目光一沉,轻声道“把他拉下去砍了”
“陛陛下”
刘衮急忙抬起头,外面有甲士进来架起他两条胳膊往外拖走,“陛下臣句句属实,只能议和,不可征战啊。”
朝中主和的文武连忙站出来,就连兵部尚书也跟着站出队列为刘衮求情。
主站派见多数大臣都已站出,他们也不得不跟着出来求情。
“把刘衮带回来。”
赵传廷将奏折丢到一边,抬手随意挥了挥,让站出来的文武都回去。其实刚才那一幕,都是他和袁逢演的,拿这个不属于两边的朝臣刘衮将主战派架起来,不得不让他们倒向议和这边。
“那位夏王跟你了说什么”
差点丢了性命的刘衮,连忙道“陛下,那燕国夏王说,割地就不用了,只要金银、粮秣和牛羊,看陛下能不能拿出诚意,不然他要对陈度郡施行屠城。”
“好聪明啊这位燕国夏王真是一个让人喜爱的对手。”
赵传廷靠在龙椅上,闭了闭眼睛,“这是把朕架在魏国百姓面前了,若是不给他要屠城,给少了也要屠城,到时候这些百姓死了,罪过都在朕头上。民间百姓可不管里面弯弯道道,只会觉得朕救援不利好算计,朕不相信他这般年纪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他身边可是有文士打扮的人”
“回陛下,有一個。”
“那就对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年纪轻轻,出身侯爵,往日并无作为,忽然间举旗席卷燕国,又入我大魏无人之境,太过突兀了。定然是此人在其背后出谋划策真是贤才啊想办法派密探接近那人,将他悄悄弄死。”
赵传廷沉吟片刻,指尖有节奏的轻敲桌面,“既然知道那位燕国夏王想要什么,那就都好办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觉得丢人的,今年打不过,那就好好操练士兵,寻觅战机,明年咱们再打回来,记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诸位爱卿不可学燕国皇帝北宫野,不可逞一时之气我们好好谋略,严加盯防,好了,杀那文士还有汾州毒杀工匠的事,都交由潜龙府去办”
熊虎一般的皇帝从龙椅上起来,双手压着桌面,“来,都给朕笑一个”
下方众人像是已是习惯,纷纷抬起脸,露出微笑。
“很好,很有精神,朕就是要你们明白,不要畏惧敌人有多强大,只需稳住情绪,与他慢慢下这盘棋。”
说完,赵传廷转身走下御阶,宦官高宣“退朝”
文武三三两两走出大殿,还有另一场臣子们自己的小朝会要开,有过出使燕国军营刘衮也被邀请在列,几位尚书合计了议和的条件。
“刘郎中,这是陛下交托的底线,尽量凭你口舌之利,将他们要价降到最低。”
“衮定不负诸尚书托付”
刘衮拱起手,一脸正气的朝几位朝中老臣拜了下去,他转身大步跨出侧殿,眸底蕴起了视死如归的气概。
天云在走,随风势变化无常,秋日之下,远在北面的均州陈度郡,火焰灼烧北面城楼,黑烟席卷升上天际。
呼啸的石弹拖着火焰轰的飞过城头,落入后方的城池之中,响起砰的巨响,以及一片百姓混乱的嘶喊。
十月二十三日,攻城的第三天,守卫城楼的士兵伤亡数千人,燕国的士兵三次登上城楼,展开的白刃战差点将城上兵马杀崩。
但是感觉的出,对方似乎并没有用出全力,像是练兵一般。
曹衷靠着城楼的一面墙下,正让亲兵帮他将肩头的箭矢取下来,他咬紧牙关,在一声低沉的嘶吼里,箭头带着丝丝血肉拔出了肩头,很快被亲兵涂抹了伤药,进行包扎。
“将军咱们打不下去了朝廷不管我们兄弟死伤严重。”
给他包扎的亲兵流着眼泪说道“外面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敌军连日攻城,感觉是在戏耍咱们再打两日,城上就没人了。”
三日下来,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