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连天,河风一吹,大火沿着一艘艘大船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甲板上扑火的魏兵被抛射而来的箭矢射中,或被大火点燃戎服,惨叫着跳下船舷,落进水中扑腾。
吕布放下手中龙舌弓,插向马臀上的弓囊,目光望着这片前方一艘艘起火的大船,想起来这方天地,听到自己身故后发生的故事,忽地笑起来。
“某家这也算火烧连环船吧”
听到后方魏军赶来增援的动静,笑容里,吕布咬上牙齿,微微偏头,“这些兵马居然还敢出来。”
他兜转马头,拔起地上的方天画戟,看着远方隐约竖起的魏字大旗,往日的仇怨不由浮现心头,紧咬的牙关都磨出吱吱的刺耳声。
“传令,三千骑兵集结,随我吃掉这伙魏兵,就当是打曹操过过瘾了”
令骑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曹操是谁,跟自家将军有什么仇,还是照令飞奔出去吹响号角,然后大喊“将军有令,吃掉这伙魏兵,就当打曹操过过瘾”
天光、火光之中,长长的河岸上,三千战马奔涌起来。
惊起的尘埃弥漫出灰色的尘瘴,密密麻麻的骑兵跟随吕布汹涌推进,不时有骑兵脱离出来,杀窥探的魏国轻骑,在空旷的原野上追逐厮杀。
若是有天空视角看下去,以平商城为中心,东南二十里的原野上,呼啸前行的骑兵冲向魏国一支支军阵的时候,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圆,以磨盘转动的方式,不断的消磨最外侧的魏国一支支数百、上千的军阵。
一支六百人的魏军发现端倪的想要突破运动的包围圈,运气不好撞上吕布带领的一支百余人骑兵,这些骑兵多是穿着燕山铁骑的铁甲,跟着吕布直接凿穿了对方阵列,不少人直接被战马撞碎筋骨,被长矛穿透身体,阵型撕开,吕布领着百骑迂回,再次杀了过来,进行切割。
等到其他位置的魏军意识危机时,运动的骑阵已经缩小到了两里,六千数量的魏军在这个下午只剩一千多人,而吕布这边只伤了二十多人,重伤七名,其中两人还是战马被对方箭矢射中前肢,扑到地面甩成重伤。
不久,最后的厮杀也都消弭了,原野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尸骸,和无主的战马。投降的魏军被引到附近树林,被狼骑一一割断脚筋,随后点燃林子,将他们活活烧死。
这场仗,是不要俘虏的。
快速打扫完战场,吕布给马喂了清水,重新翻身而上,“全部游散狩猎,由南向北,扫荡上去,不要俘虏,凡敢称兵者,皆杀”
天黑又亮。
由南向北游散开来的三千骑兵林野、平原疯狂推进,朝着有魏国旗号的队伍杀过去,遭遇后,立即发出信号,引来附近骑兵赶来增援,若是对方数量庞大,狼骑很快全部集结,由吕布带千人冲锋,两千骑外围奔行射击,在敲碎对方抵抗,两千骑也加入屠杀的行列,冲击对方大旗。
这支魏兵将领看着那红马上的将领,斩杀四面八方冲来的兵将,直接朝他杀过来,魏将指挥亲卫迎上去,然后被凿碎,片刻后,他的人头被挑在了画戟上。
在进入汾州的第七天,南北两支兵马取得联系。
不久,夏侯渊着快马给吕布送去一条消息,随后拉起兵马北上,与东南面的张郃遥相呼应,穿插魏军屯粮重地广俊城。
察觉到燕军动向魏国斥候,先一步冲往东北方向一百多里外的汾水城。
第八天下午,黑烟席卷的城墙上,魏国士卒正顺着云梯撤下来,魏国大将王皴怒气冲冲走向中军帅帐,掀帘而入。
“主帅,为何收兵眼看就快攻下汾水了”
“哼,自欺欺人,真要攻下来,今日上午汾水城楼就早该换旗”石敬重招呼他坐下,片刻又有几個将领进帐,他将一份书信拍在案桌,“这是广俊那边送来的消息,那支燕国兵马忽然调头,逼向广俊城。”
那里屯粮重地,有一万兵马把守,根本不惧对方万人攻城,但众将看过信上内容,顿时被惊到了还有另外一支燕国精锐骑兵
“那支骑兵也是从筠州进行了迂回,沿着浑河向东挺进。”石敬重脸色沉重,他将一枚燕国旗帜插在浑河北岸,“对方从迂回河岸,大伙心里应该已经清楚,咱们退路被断了,那边的渡船不是被毁就是被他们占据。”
他随后将之前代表夏侯渊的那支燕国旗帜移动起来,推到广俊城南面,“这支燕国兵马从南下到北上,显然知道了我军渡船被毁,将注意力放在了广俊城,这是在逼我军回援”
“屯粮之地,不能丢”一员将领拍了下大腿,沉声说道。
其余众将也都点了点头。
他们渡河北上,辎重粮秣,以及屠城所得几乎都存放在广俊,若是丢了金银事小,没了粮秣,五万人吃什么
尤其汾水城久攻不克的情况下,一旦士兵知道军中无粮,士气受损不说,极可能发生兵变。
石敬重也同意他说的,但并不急着下结论,而是将所有可能分析给他们听。
“若是全军回援,汾水城有了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