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鱼,你再这么挡下去,这最后一根管道,也要被你俩打断了”
绿袍阴阳怪气地一笑,风中弥散的五色烟陡然又浓烈起来。
雒原以真气护住全身,有灵符加持、又有甲木真气流转,本以为不惧些许毒烟。没想到还是着了道,绿袍一发动手段,他立刻呼吸急促,只觉浑身燥热难当。
但眼看地壳龟裂,黑水四溢,雒原还是咬牙忍下种种异状。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真气化作力道,丢下有狄玄霜,一拳直砸向地缝。
眼看就要得手之时,地底忽然迸射出无数道金光。一个魁梧的身影破土而出,雄浑之力与雒原轰然对撞。
雒原大叫一声,身子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飞出去,又重重砸在地上。
风,仿佛停了一瞬。
“我没事玉儿,别出手”
雒原挣扎坐起,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他的护体真气被一击粉碎,虽筋骨未折,但外淤内伤,浑身剧痛。
“他是教主要的人,你不能杀他”有狄玄霜急道。
破地而出的,乃是一个身高丈许的光头“和尚”。他身材魁梧如铁塔,上身赤裸,斜披着一鲜亮的红衣,如烈火燃烧。
“金刚”
雒原心中不免一沉,又一个无殇教坛主现身,根本不跟他喘息的机会。
金刚鹰钩鼻子一挺,嘴角微翘,不屑地一笑,带动一对粗大的金色耳环叮当作响,“不杀就不杀。瘦小枯干的一个小杂种,没劲”
他环顾一圈,一眼看到水罩中龙澈那彷徨无助的模样,眼中顿时泛起精光。
“这个小娘皮,倒是不错”说着,金刚一拍肩膀,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直冲向龙澈。
龙澈轻呼一声,推开裹着刘累的水罩,牵动水流如彩带飘舞,以柔化刚,阻住了金刚的脚步。
“金刚你可认得白眉大师”
雒原终于缓过气来,一时无力援手,只能遥发一问。
“僧人”在中土神州上本是凤毛麟角,他也只见过“白眉大师”一个真僧人。
死谷中白眉大师结的“佛印”虽早已消失,但那舍生取义的一幕,却永远镂刻在雒原心中,让他始终心怀仰慕与愧疚之意。
可这个金刚,从相貌气度,到行事所为都与白眉大师截然不同。
“什么白眉大师、黑吊大师没听说过”金刚头也不回,击穿一层层碎浪,似乎眼里只有龙澈曼曲的身姿。
“你们佛门,不是要参禅悟道、普度众生的么”五行合炁归元阵不断修补气血,雒原一咬牙,又挺直站立起来,“你又为何要加入无殇教,犯下无数罪孽”
“谁说佛门就要普度众生的”金刚陡然停下脚步,咧嘴一笑,“你们中土,不是分帮别派,一家一个道意么怎么佛门、就都是同类了”
“中土尊神,西方礼佛,南疆求魔,东海修仙,北荒崇妖这天底下,都是各说各的道理,各打各的算盘”金刚目光炯炯,朝雒原咧嘴一笑,“和尚我只管喝酒吃肉搞女人,哪管那么多狗屁”
“好不管是仙是魔,我也只管救人”雒原一跃而起,如不屈的孤鹰,再次冲向那地缝。
“还敢来”金刚冷笑一声,撇下龙澈,化作一道金光如柱,飞向空中拦截。
雒原墨砚在手,眼看金光之柱冲至眼前,肋下浊气一吐,滚滚黑云如一道厚实的软墙包裹全身。
金刚一击,千钧之力如泥牛入海,被滚滚黑云完全卸掉。
可他眼一翻,反倒笑出声来,“敢在我面前、用这种手段”
“好啊,魔气这青皮猢狲,是打算拜入我教么”绿袍见了这一幕,也不禁笑了起来。
绿袍再无人干扰,一边引滔滔黑水灌入潜龙潭,一边牵动五色浓烟,不停溶解在湖水之中,嘴里还不忘嘲讽道,“嘿嘿,反正教主看重你,你要是把用弓射出法术那招献上来,封你做个新坛主也不是不行”
与此同时,金刚右手一翻,从袖中取出一样金光灿灿的古怪兵器。一端挂铃,另一端三棱带尖,柄上刻有三副面孔,一怒一骂一笑,那样子倒像是古书中才有的“降魔杵”。
金刚一抖降魔杵,铃声一荡,激起他右臂上一个金色的符文。右臂随之高高扬起,如拉满的弓弦。
“咄”金刚大喝一声,右臂扬起降魔杵,棱尖迸射出三道金光,汇如三棱闪电,直击在凝缩成一团的黑云上。
“轰”黑云顷刻间炸成一团火球。
降魔杵射出的金光闪电饱含破魔之力,竟与试炼境中大师兄使出的紫雷金电有几分相像。还好终究差上一些,雒原这些日子从湮魔土中精炼的魔气非同凡响,硬是扛下了破魔一击。
金刚目露凶光,降魔杵换到左臂,同样金色符文一亮,又挥出一道金光。
金光消溶魔气,如汹汹真阳破魔之火,雒原无力再挡,只能当机立断撤回魔气,任由金光如巨杵捣在身上
剧痛穿心,仿佛听到骨裂之声。但雒原亦拼尽全力,将墨砚中一团粘稠如血的“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