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少侠,你眼下能接的任务都记在这本手卷中,还有就是墙上的菜谱,少侠自看便是,在下还有公务,就不陪了。”
“多谢先生指点。”
原大侠一进侠会直接找到侠会执事,说是来此住店想要点菜,实则东拉西扯问这问那。而铜池城侠会略显年轻的执事比不得李牧原沉稳老练,被原大侠缠问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脱身。
原大侠随手翻了翻一条条捕鱼摸虾的任务,面露微笑,心中默默梳理着打探来的消息。
出乎预料,露隐国与金铭国两方并未正式交战,只是对峙。而对峙的缘由更是没想到竟是因为逃疫的灾民。
去年天下惶惶的大疫,起于云岭,横扫了数个背靠云岭的小国。故雨三国中居北的金铭国首当其冲,却未受其害,反倒借势收编了周边小国,形成了一个“防疫联盟”用刀枪与弓箭将灾民防在了国境之外。
无处可去的灾民仿佛被巨杵碾平的糕饼,贴在云岭南麓,沿着丘陵间的狭路拼命逃窜,一路向西北,直至到达露隐国地界。
今年入春以来,疫情已逐渐消退,但旱情却愈演愈烈。金铭国依然不放灾民入境,反倒借着驱赶阻拦灾民不断拓张边界燕翎卫正是冲锋在前的执行者,春山国便是顶不住兵陈国境的压力,加入了“防疫联盟”。
燕翎卫虽然纵横周边小国无往不利,但碰上露隐国这等大国就吃了瘪。在弥臣国边境处因驱赶灾民起过几次冲突后,就不敢再深入,只是隔着百里荒地遥相对峙两方虽未有大战,但不断增兵,就有了山丘上那十六座连营。
而露隐国对待灾民的态度颇有些两难,既不愿、或是没能力组织起金铭国那样的“防疫”队伍,又不能仍由灾民流窜境内。于是对灾民采取了怀柔政策,只要灾民身体无恙,肯劳作、服役、从军、或是做出贡献,就可以在露隐国及周边六国暂住。
由此,这些灾民逐渐被露隐国收纳,精悍者编入军队,成为那十六座连营中的一员,大部分则变成了终日忙碌劳作,有上顿没下顿的贩夫走卒更是挤满了位居边界的铜池城。
想起灾民,自然想到死谷兄弟。有辛秉刀和李牧原带队,活下来的死谷兄弟一定已经逃出生天,但会不会恰好逃到露隐国地界只能慢慢打探了。
可惜天下只知疫情平复,却没人知道死谷壮士的拼死一搏。
斩杀了散播疫情的罪魁祸首,原大侠本应得到直升赤铜的巨赏。可如今光凭一张嘴,怕是无法说服侠会颁发这奖赏了
不过,当年那遥不可及的赤铜牌,如今大可一笑了之侠会铜牌又没什么稀罕的,还不如一直做个“天下第一木牌”。
雒原晃了晃腰间木牌,云淡风轻一笑,背着手走到挂满了竹牌的“菜谱”前。
当年青云侠会中看到的三个任务,捉拿红妆大盗玉阎罗、寻得望云山庄庄主杨怀独生爱女,还有查明疫病根源、铲除元凶,竟阴差阳错地都被原大侠“解决”了。虽然一个侠米的奖赏也没拿到,但世事奇妙,让人不得不感慨。
原大侠一时兴起,想着不如再接它三个任务
习练清心洗髓术近一载,雒原不用再踮脚,也能清清楚楚看到“菜谱”顶端那块竹牌上的小字。
“寻得失落之国宝、甘露盘直升金牌,位列公卿”
雒原差点失笑,不愧是露隐国的属国,侠会中想必永远把这个任务挂在首位。
整个东国金牌侠士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若是让一个无名小子走了狗屎运捡到甘露盘,直升为白金侠士,那就是一段不朽传奇了只可惜原大侠注定
与这段传奇无缘,若是得了甘露盘上交侠会、“位列公卿”别说什么生吞活剥,怕是以后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好了。
暗念了几句怪话,雒原目光又落在其左下那块竹牌上,“秘银牌侠士霍潇大侠遇刺身亡,查明真凶者,晋升一级或直升赤铜;线索者,五万侠米。”
又是一个直升赤铜的任务,雒原心中一凛,秘银乃是银牌最高阶,位阶还在常年混迹侠会的大师兄之上。虽然并不是说其修为要比大师兄还高,但能刺杀这样一位侠会高层,全身而退又无迹可寻,那一定是世上最顶尖的刺客阿桓的记忆瞬间一刺,激得他心血翻涌。
雒原默运心转功,平复下心中躁动,又看完了右下的竹牌。
“近日多有婴儿孩童无故失踪,疑有团伙暗中作祟。线索者,三万侠米。”
原大侠终于笑出声来,仙盟交派的任务,在侠会这竟只值三万侠米。
这三个任务,难度之大一望而知,侠会给出的报酬实在少得可怜不过也可以理解,开放给所有品级侠客的任务,本就不是指望有人能完成。拿点好处出来吸引遍布全天下的游侠儿关注,或许能点有用的线索,反正不亏。
三个任务当中,盗婴掠幼之事本是仙盟任务不必多说,寻甘露盘乃虚无缥缈之事原大侠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秘银牌霍潇大侠被刺一事。
从小受仙侠故事熏陶,那些拨开层层迷雾、明断真相的神判,公正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