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眼中魂(2 / 3)

缘为仙 闲坐有狸奴 5348 字 9个月前

上的藏书馆。只是眼前两个人影越发模糊,仅能分辨出是一老一少。

“三更了,你明日不是还要当值快歇息去吧。”老者打了个哈欠,下了逐客令。

“叨扰前辈了,我这就走。”少者站起身来,却有些舍不得手中书卷,“不知这卷”

“拿去拿去”老者连连挥手,就势往藤椅上一躺,“这种老掉牙的经卷,也就你们几个脑子不灵光的成天抱着苦读。”

少者忏然一笑,道“我天资驽钝,平日里又忙,也只能晚上多下点苦功夫了。”

“天资驽钝那倒也未必。你博学通达,心定意坚,悟性也不错。若不是被元脉灵根拖累,可以算是锦绣之才。”

少者低下头去,缓缓道“一个外门弟子,当不得前辈这般夸赞。”

“外门弟子、哈”老者倚卧在藤椅上,已是半睡半醒,“如今之世,玄门独大,灵根元脉不佳,也就只能做外门弟子了”

“只可惜了你的资质,若是改修魂门之道,说不定能另有一番成就”

老者闭目不语,似已睡去,而少者僵立许久,迟迟不肯离去。良久,仿佛自言自语般一声叹息,“这书馆中虽有万卷道藏,可涉及魂魄之道的不过零星皮毛,即便有,也已被纳入玄门之道。长阳山虽大,又到哪去寻魂门之道呢”

“长阳山,呵呵”老者如梦呓一般,喃喃道“山门尤在,物是人非啊”

“明儿,你可知这长阳山,古来何名”

静室之中,青灯半盏,燃香一炷,师徒二人相对而坐,似是正在问辨。

“徒儿知道,此山上古名为幽屏山,峰叠千丈,荫蔽万里。如今沧海桑田,只余东西五百里,先人遗迹,尽已沉入地底”

“那长阳山之名,又从何而来”

“上古之时,幽屏山万里阴地,尽为一宗所有,名为殇昜宗。后世以讹传讹,遂称此山为长阳山。”

“殇昜二字,何解”

弟子顿了一下,缓缓道“假想世间有一境,其中全无一物,连一尘一粒都不存在,则无可谓静与动,亦无冷热明暗清浊不分,阴阳不辨,宇宙混沌,此境可名为寂。”

“那倘若寂中混入一尘一粒,便一切从无到有。这一尘一粒所蕴含的,就以原代之。”

“一尘一粒之原微不足道,但大相万千,皆因原而生,道法亦不例外。原有多有少,自然有增有减。原之减可名为殇,原之增可名为昜。”

“故殇昜二字,便是一境之生衍,道法之兴衰。”

“很好,果然是用了心的。”师父深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传你那古卷,命你用心专研,又告诫你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弟子抬起头来望着师父,犹豫片刻,终于扬声答道“弟子研习本门真传多年,心头一直有困惑未解。”

“不死不灭轮回永生之道,何解”

“以玄门之理揣度,要么道合天地,永生不灭。要么身死道消,归于尘土。既如此,又何来轮回一说”

“如今读了古卷所载,终于有所感悟。如今玄门之道,有进无退,是要毕功于一役,只求昜而不得殇。而轮回之道,则是殇旸互替”

“不死,是向道之心不死。不灭,是魂印百转不灭。轮回,是殇归于寂,而又昜归于道”

“是以我乌涂派之真传,本是魂门真传”

师父脸上涌起血色,既有欢喜,又有愤懑,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喝道“什么乌涂派我宗传承上古之法,本就该承用殇昜宗之名”

“是那帮无耻的玄门杂种,满嘴的道意道德,满肚子的私欲算计太上师祖不过一点小错被他们抓住把柄,便降宗为派,还给我们安上一个耻辱的名字,就是要羞辱我们,让我们永世都抬不起头来”

泪留两颊,老师父望着目光殷殷的弟子,沉声道“你很好,没有辜负为师对你寄予的厚望为师这辈子的心愿,就是你们这一代能光耀本宗,恢复本名,重为此山之主”

一幅幅画面,陌生的场景,愈发模糊的面容。阿原穿梭于一次又一次汲阅当中,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驱使他不知疲倦地搜索着。

一开始,他还能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好奇地去看去猜。可魂力渐渐耗尽,阿原的意识也随之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再无任何记忆,如半睡半醒间闪过的一个个碎梦。

蔚蓝的晴天,清澈的溪流,仿佛梦境小屋与家乡山水合二为一。只是光线绚丽明媚,映照得万物都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溪流之旁,落英缤纷。桃林深处,隐没着一间农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赶着院子里的鸡鸭鹅狗,好不热闹。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响动。老妪回到屋里,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女子以手遮眼,似乎屋外灿烂的阳光让她很不适应。她眉头紧皱地四周看了一下,却对走进屋内的老妪视若不见。

“你还不能起身,快歇着吧”老妪脸上满是皱纹,可声音却并不算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