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历,翻了几页抬头看向赵军道“三月二十号呗”
“对。”赵军应了一声,尤广全放下日历,道“我到时候领你二姐去。”
“哎呦”赵军呵呵一笑,道“那是太好了,你们要回来就多住几天。”
尤广全的话,赵军没当真。
因为王洪奎那一支,都多少年没跟老家来往了。他二姑爷能照顾一下进城买货的亲戚,这就不错了。但却不至于跑三百多里地,就为了参加赵军婚礼吧
赵军不认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尤广全这人挺磊落,他听了赵军的话,笑道“我跟你二姐都有工作,回去也待不了几天。到时候喝你跟妹子喜酒,完了再上山给我爷丈人烧三刀纸。”
尤广全口中的爷丈人,是他老丈人的爹。听尤广全这话,赵军点头道“应该的。”
赵军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此时不能说别的。
赵军话音刚落,就听尤广全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老丈人走前儿,我们两口子搁跟前儿。那老头儿到最后,别的话啥都没有,就告诉我们有空回老家一趟,去给老老爷子、老老太太烧三刀纸。”
说到此处,尤广全吧嗒下嘴,道“老头儿就这么一个心事儿,还告诉我们去一趟就行,你说我们能不给他办么”
这尤广全可以,是个孝顺姑爷,他的话,赵军没法往下接,只能面容严肃地点头表示认同。而一旁的马玲、马洋,也都捧着汽水瓶不说话。
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惦记的可能是子孙,也可能是家业。但有一些人,在最后迷迷糊糊的时候,会轻轻地呼唤着妈妈。
“妹子,小弟。”尤广全也感觉到屋里气氛有些沉重,忙笑着招呼马玲、马洋道“你们喝那汽水,喝没了,姐夫再给你们开。咱这儿别的不多,就这玩意多。”
说完,尤广全看向赵军,道“兄弟,你看看你们还有啥没买的,姐夫都给你办了。”
赵军也没客气,当即从兜里掏出今早王美兰给的那张纸,展开了递到尤广全面前。
尤广全接过纸,拿到面前时,将上面写的字转正过来。
尤广全在这供销社干七八年了,平日里亲戚、朋友乃至熟人介绍,过来买结婚用品的如过江之鲫,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
即便如此,当尤广全看见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王美兰的字虽然不好看,但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保证谁看了都能认识。
尤广全咔吧两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抬头看向赵军问道“兄弟,咱家是搁屯里开卖店吗”
好嘛,他给赵军当成来上货的了
问完这句,尤广全又补充道“咱自己家用,完了还往出卖呗”
“不得。”赵军摇头,道“咱家就是自己用。”
“自己用”尤广全的声音瞬间变了,他手拿着那张纸,歪头看向赵军,问道“那这么老些东西,你咋用啊”
面前要不是自己媳妇娘家的弟弟、妹妹,尤广全甚至都想问“你结几回婚呐”
“啊”赵军也不知道自己该咋跟尤广全说,只能硬着头皮道“反正是能用。”
尤广全嘴角一扯,把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放,推到赵军面前,指着上面第一行字,问道“兄弟,咱不是外人,你姐夫才说的。这个玩意儿,你要二百根干啥呀”
确实,要不是亲戚,谁管你买多买少啊。你有钱,你乐意花,谁管呐
但尤广全这人挺念亲情,而且王美兰要的那些东西,属实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马玲、马洋坐的离桌子远,他俩十分好奇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可又不能过来看。
“咳。”赵军尴尬地轻咳一声,只见那纸上第一行写着红辣烛二百根。
这里虽然有错别字,但不管是谁看了,都知道王美兰要的是啥东西。
“咱家吧”赵军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尤广全道“现在住是两间半的房子,完了呢,我们新房是大五间。”
说到此处,赵军忙转移话题,道“二姐夫,你跟我二姐要回去了,就搁咱家住,咱家有地方。”
“那能行吗”尤广全当即拒绝道“你小两口刚结婚,我们能跟你住吗”
这是个讲究人,比那硬要当电灯泡的马洋强多了。
“不是。”赵军笑道“咱家那老房子还有两间半呢,还能住不下你们吗”
“哎,这行啊”尤广全被赵军说动,但他忽然想起不对,忙对赵军说“不是,兄弟呀,咱五间房、八间房的,你也用不了那么多蜡烛啊”
“呵呵。”赵军笑道“我妈说了,那天晚上家里几个屋都不开灯,就点蜡烛,完了点一宿。”
“这是干啥呀”尤广全很是不解地问道。
赵军答“我妈说红红火火。”
“红”尤广全咔吧两下眼睛,继续问道“那你二百根蜡烛一块儿都点了,它不也是一堆儿灭吗它也挺不了一宿啊你分开点,那你半夜还起来换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