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昨天下捉脚的地方,离老远就听一只狍子再叫。
又不是第一次了,都有经验。
解臣从兜里掏绳子,张援民砍棍子。赵军往前走不多远,就见一只大公狍子趴在地上哀嚎着。
这大狍子踩中捉脚,往前一走,把捉脚从土里带了出来。但捉脚套在脚上,大狍子没走几步就卧倒了。
这就像家养的宠物狗,给它们买那种狗穿的鞋子,前几次给它们穿,小狗都不会走路。
而且狍子是蹄类动物,它们用趾尖来支撑身体,所以当一只蹄子无法着地的时候,它们就走不了了。
这就是易拉罐捉脚的厉害之处,小巧玲珑更加实用。
绳子一套,抹头捆蹄,将大狍子四蹄一捆,中间拿棍子一穿,一百块钱到手
赵军背枪在前,张援民和解臣抬着狍子,三人从山上下来,把狍子往车上一丢,返程回永兴大队去了。
四十多分钟后,汽车回到永兴大队,赵军想把车开到大队部,把狍子和黄叶子皮都交给于学文。该换钱的换钱,该换人情的换人情。
“哎嗨”汽车刚进村不久,就见陶福林就站在道边摆手。
汽车停下,赵军和张援民从副驾驶上下来,问老头子说“老爷子,你这干啥去”
“我没啥事儿,出来看看谁家捡松塔了,我给灰狗子嗯”陶福林话没说完,就听后车箱上狍子“吱啊、吱啊”的叫个不听,老头子两步走过去,踮起脚尖扒着挡栏往里一瞅,回头就跟赵军说“赵小子,这你啥时候整得”
赵军他们七点出的永安屯,四十分钟去、四十分钟回,上山过溪扒黄叶子、捆狍子,眼下才十一点多钟。
老陶头子不知道赵军昨天就下了捉脚跟套子,还纳闷赵军咋一上午就整回个狍子
还是活的
“刚整的。”赵军笑着答道“赶巧碰见了,就给它抓回来了。”
“啊”老头子狐疑地看着赵军,赵军说的话,陶福林根本不信,但也只能道“别忘了,晚上来家吃饭。”
“忘不了。”赵军见陶福林要走,忙问道“老爷子,要不你上车,先给你送家去”
“不用”老头子摆手,说“你昨天给我那小灰狗子,可是挺好玩儿。就是我家没玩意喂它,给它吃沙果,它就总尿尿。”
赵军闻言,笑道“那你得给它喂点干的,总吃沙果不行。”
“嗯。”陶福林往前一指,说“你们走吧,我上前头看看,有那个捡松树塔的,我要点喂它。”
“那行,那你自己慢点。”赵军叮嘱了一句,便和张援民上车。以这老头子的身份,不管他跟谁要松塔,都不会有人拒绝他。
所以赵军就没管他,让解臣开车直奔大队部。
汽车到大队的时候,正赶上于学文从里面出来,他把大茶缸子里剩的隔夜茶往柳树根下一倒,听见汽车动静,于学文还有些奇怪。
可等汽车停下,光剩狍子叫声时,于学文却是十分惊讶。
这还不到十二点呢,出去一上午就逮回个大狍子,这也太厉害。
可让于学文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于书记”赵军、张援民、解臣都从车上下来,赵军对张援民说“大哥,把皮子给于书记拿回来。”
张援民闻言,盲从挎兜子里掏出一卷黄叶子皮,递在赵军手里,然后他再去掏第二张。
“这这么快”于学文真的被震惊到了,一上午不但抓回只大狍子,还帮自己把黄叶子给打了,这小伙子也太有能力了
赵军把手里卷着的皮子一展,对于学文道“于书记,这是个公的,皮板不如入冬以后,毛管也不如下大雪以后。”
“哎呀”于学文接过赵军手里的皮子,拿在眼前看了两眼,忍不住惊叹道“赵军呐,这就够难整的了,我托多少人了,都整不着啊。”
说到此处,于学文单手拿皮子,冲赵军道“快,来,进屋说话。”
赵军一笑,从张援民手里接过另一卷皮子,然后跟张援民、解臣道“大哥,你跟解臣帮于书记给那狍子抬下来。”
“哎。”张援民、解臣照办,赵军则随于学文进了大部队。
这时,于学文看到赵军手中的另一卷黄叶子皮,不禁更吃惊了,“打俩呀”
“嗯。”赵军笑道“还差一个,明天就能拿回来。”
于学文深深地看了赵军一眼,然后从赵军手中接过卷成卷的黄叶子皮,将其展开,两张皮摞在一起。
“于书记。”赵军在旁边说“这张是母子出的,还不如刚才那张呢。”
“没事。”于学文道“这两张黄叶子是我一个老朋友要的,不是队上的事儿。钱呢,我个人给你,不管公的、母的,都给你按四十块钱一张。”
“哎呦”赵军忙道“于书记,我哪能要你的钱呐,这就算我送你的了。”
一张黄叶子四十块钱,也没有于学文的人情值钱。
想当初,于学文一句话,就帮赵军弄着了氰酸钾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