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张援民裤裆大、个子小,但扛着五根水曲柳棍一路走在最前面,带着李大臣、李二臣来在一棵大椴树前。
李家兄弟抬头往上瞅,见那仓子门离地三米来高,一个人肯定是够不着的。
“张哥,这也够不着啊。”李大臣道。
“那怕啥”张援民一指李大臣,说“大臣,一会你去叫仓子,我踩二臣肩膀上去,我砍”
“你踩我能行么”李二臣闻言,不禁有些迟疑,他不是怕踩,而是感觉张援民有点不大靠谱。
“有啥不行的。”张援民把手里的水曲柳棍往大椴树上一靠,挥手间风发意气,“你俩就看我的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说实话,刚一到这大椴树前,他们就胆突了,可来都来了,现在想走肯定是不成了。
既然张援民要挑大梁,李家兄弟干脆就听他指挥了。
张援民先是叫李大臣去捡枯枝拢火,又叫李二臣把大椴树周围的积雪踩实。
“大臣,干枝子散开点儿,火堆整大点。”
张援民靠在大椴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指挥着李家兄弟。
他可是真不客气,自己不干活,就指使别人,完全一副大哥做派。
李大臣也曾问过他,他为啥不干活。
人家张援民是这么说的,我干的都是大事,这点小活就交给你们干了。
见李大臣还想说些什么,张援民一句话就怼了过去,“咋的要不一会儿我叫仓子,你砍黑瞎子”
李大臣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怂了,乖乖地跑到一旁拢干枯树枝去了。
张援民看到李大臣如此听话,更起劲了,冲那边李二臣说道“二臣你再往火堆那边引出一条道来。”
“好的,张哥”李二臣根本不废话,一口就答应下来,自从那天跟黑熊撞了个满怀以后,李二臣就不时的做噩梦。
要不是为了娶媳妇,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来的。
等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张援民拿着大斧往树上嗑。
从下往上嗑,一嗑就听树身发出“铛”、“铛”声,张援民扭过头,给李家兄弟解释,道“听见了没,我跟你们说,敲树听见这动静,那这地方就是实的。”
不等二人点头,张援民又把斧子往上移了移,又敲两声,还是实的。
张援民再往上敲,只听“咚”、“咚”声响,他又抬头,给那哥俩讲解“听见没声不一样了”
李大臣在一旁直撇嘴,李二臣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张援民一指刚才敲出“咚”、“咚”声的地方,对李大臣、李二臣吩咐,道“把这儿拿大斧给我砍开。”
冬天砍树可是不容易,李家兄弟轮番上阵,好一会儿才砍开一个口子。
张援民顺着往里一看,只见里面有黑毛,还隐约听见内里有沉重的呼吸声,便对李大臣说“一会儿我踩二臣上去,你先给我递棍子,把那些棍子都插里,然后你拿侵刀从这儿插进去。”
李大臣一听,这张援民玩的太刺激了,当即有些迟疑,“张哥啊,这能行么”
“咋不行呢”张援民眼睛一瞪,说道“十多根棍子插里,它一时半会儿的都出不来,有啥怕的”
“张哥。”这时,李二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直接把黑瞎子捅死在里头得了呗”
“你咋净冒虎嗑呢那能行么”张援民一听,顿时就炸了,“捅死里头,咋往出整等咱们给树砍倒了,胆汁早都让肝吸走了,那熊胆还值啥钱了”
“老二啊。”李大臣伸手拉了自己弟弟一下,对他说“确实没有那么干的,咱来都来了,就听张哥的吧,张哥让咱们咋干,咱们就咋干。”
“哎这就对了”张援民大手一挥,示意李二臣往仓子门前面去,而他自己临动身时,还给李家兄弟鼓气,“今天你俩就看我的吧。”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李大臣给李二臣使了个眼色,李二臣有些不情愿地走到仓子门下。
他蹲下身,认张援民踩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李二臣缓缓站起来,正好把张援民送到和仓子门一齐的位置。
“上棍子”张援民知道黑熊冬眠睡得实,而且轻易不会动弹,所以很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着。
就他这副胆色,确实让李家兄弟感到佩服。
李大臣拿过一根水曲柳棍,举高递在张援民手边。
张援民抓住棍子,顺势把自己这头伸进了树洞里。
来之前,张援民踩点好几次了,大概估计了一下,等他把整根棍子全插进去的时候,棍子刚好露个头在洞外。
这时,李大臣很有眼色地,又把一根棍子递了上来。
张援民接过棍子如法炮制,不一会儿,他就把十五根棍子全插进去了。
这么多棍子,插进树洞里,肯定不是规规矩矩地拢在一起,必是纵横交错。
如此一来,当黑熊出来时,它在棍子之间的移动空间会收到限制,很可能就被卡住了。
“斧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