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以南,大郑宫以西,坐落着一片广大殿宇,此地面朝渭水,背靠大山,曲径通幽,可谓是闹中取静。
放眼望去,山上太白落叶松重峦叠嶂,山下桃花树漫山遍野,风吹起散落的桃花瓣四下里飘散,残花片儿打着旋,恰落在女儿家的青丝上。
宫女在树下劳作,见了盈月公主欢喜的紧,小跑着聚拢过来,笑意盈盈,相处很是融洽,并无主仆之分胜似姐妹。
徐子麟越发看不透,古灵精怪是她,刁钻蛮横是她,平易近人还是她,不知是谁才是真正的她,使尽晃了晃脑袋似要把她赶走一般,不再理会,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出了残枝破叶的树林,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古朴门廊,斑驳墙面,一阵风袭来,带来路边野菊淡淡花香和树叶沙沙声,仿佛吹走了心中的烦恼、忧愁,让人不觉放缓脚步,感受那份久违了的宁静於美好。
徐子麟如识途老马,来时蒙毅已将后院布置事无巨细尽数告知,穿过青石小径,在走上半柱香,一处冷冷清清的庭院映入眼帘,萯阳宫。
“你,你这是去哪?不是雍大寝吗?怎,怎个到了此地?”
盈月公主止住脚步,徐子麟并未作答,径直向前,把守侍卫立即拦下,子麟有备而来不慌不忙取出一面令牌,侍卫见了立即放行。
徐子麟回头望了一眼,盈月公主眉宇间黑线深划正怒目而视,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里面住着的哪一位,若是能不见还是不见的为好。谁想徐子麟甚是大胆,明知公主不愿,不由分说拽着她走。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为何?”
“去了就知道了,不去有些事永远不知道。”
公主盈月面色数变,气恼,震惊,狐疑,最后虽脸上略带温怒,但还是任由拉着进去,此举惊得侍卫不淡定了,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胆敢胁迫秦国公主,最离奇的是公主在逼迫下竟答应了。
盈月公主身份显贵,秦国多少世家公子,在贵公主面前无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唯独徐子麟一人敢如此肆无忌惮,是他有所倚仗还是另有原因,不得而知。
萯阳宫,宫院不大,四四见方,於其他庭院相比并无不同,要说不同唯有一点,格外宁静,悄无声息,哪怕是天上的雀儿亦不愿落下,院子里有颗老槐树,树上绑着个秋千,黄橙橙的缎子缠绕绳索,甚是醒目。
“在下徐方士携盈月公主,拜见秦国太后。”
“既然来了,进来说话。”
屋子里传出慵懒的女声,声音有气无力似中气不足,却很是好听,软糯中带有一丝酥麻,带有浓浓的乡音。
二人进了宫殿,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撩起垂落的幔帐,凤榻鸾床座一女子,头发挽起,容貌端庄,衣着朴实,不见过多的装饰,却自有一番独特风韵,脸上带有浅浅的笑容,眼神中蕴藏着深邃。
“拜见伯母。”
盈月公主即便心中再不情愿,礼不可费,秦国太后微笑着轻点,坦然自若,全服心神皆在徐子麟身上,大郑宫降妖她可是亲身经历,今日得见庐山真面目怎不心中激动,勉强控制着颤动双手,正襟危坐。
“蒙监察史当日告知哀家,哀家还不信,今日得见先生真人方才信了,先生乃神仙中人,不知所谓何事?”
徐子麟莞尔一笑,真是明知故问,无非是请太后入驻咸阳,否则兄长必受牵连,可仔细一想心中了然,太后有此一问定有所求。
“太后过誉了,徐某一介凡人怎可於神仙相提并论,不过是些奇技罢了,若太后有何邪祟之事可告知在下,定当竭尽全力降妖除魔。”
太后赵姬闻言心中狂喜,面上不动声色,话里话外不着边际却恰中要害,听得盈月公主眉头紧锁,不知二人所谓何事。
难道宫中有邪祟,徐方士答应除魔,不对,不会如此简单,此人已答应为皇兄效力,为何还要跑来再表一次,难道不知太后於皇兄之间龃龉。
她是七窍玲珑之人,似乎从中探出些许端倪。
“先生愿鼎力相助,哀家无忧矣,只不知先生如何降妖?”
“某有一宝,曰炼妖壶,此宝可尽收天下妖物,不伤其性命。”
赵姬徒然立起神情甚是激动,若非有盈月公主和侍女在定上前仔细询问,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重新落座,此举落在盈月眼中,久久挥之不去。
“先生可随身携带,可否鉴赏一二。”
“这有何难。”
徐子麟大袖一挥,一只翠绿璀璨的青铜宝壶浮现,上刻有骨文‘炼妖壶’,壶身布满深奥难懂的铭文,壶口有残缺,宝壶现世周遭空气发生扭曲,观其摸样无不透着沧桑於古老,神秘於强大。
炼妖壶,炼化万物,古称九黎壶,相传最早为九黎族酋长蚩尤所有,乃上古异宝之一,拥不可思议之力,据说造就一切万物,亦破坏力惊人。内蕴奇异空间,空间之大能装天地万物。
女娲造苍穹,世间之物多本性凶猛残暴,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