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小筑好比世外桃源,外界闹了个天翻地覆,而此地却是格外平静,外面不论如何喧嚣,小筑仿佛身处室外怡然自得。
矩木灾祸虽有波及也是有限,外面山河倒灌横尸遍野,小筑内的小妖只是头昏眼花,受伤的也是轻伤,不得不说此处乃是一风水宝地。
徐赣立於院内愁眉不展,盯着小筑内唯一一株千年银杏,银杏叶黄,状若蒲扇,风一吹叶片随风而动,偶尔飘落一叶在风中摇曳。
他找到徐子麟已是三日之后,不幸中之大幸子麟无恙,苦却苦了阿离,打回原形不说伤及五内遍体鳞伤,妖丹尽失又伤筋动骨,此役毁去本命根源,日后能否化形也是未知之数,更无需提及修炼。
徐赣看着杏叶出神,若有所思仿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急得一旁久侯的囝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依着他的脾气恨不得拽起老天师的领子,问个清楚明白才好,可惜若论武力打不过人家,若论智谋差之十万八千里,唯有憋着性子耐心等待,只等银杏叶翩翩落地。
“咳”徐赣哀声叹息摇头不停。
“怎么,老天师你不同意”囝裴一声大喝,若真打得过相信此时的他已经抡起了拳头,谁还会在这慢条斯理的讲理。
“囝裴,我有我的苦衷,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谈。”徐赣一口回绝了囝裴的请求。
“你难道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囝裴不到黄河心不死,又赶着追问了一句。
徐赣深望了其一眼,道“若是其它我或可答应,但此事关系甚大牵连甚广,非是鄙人一人所能担待,更涉及千千万万百姓福祉,若是应了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正巧晏婆婆泪眼婆娑的走了出来,此话传到耳朵里可了不得。
“好你个老儿,你家孙儿没事就高高挂起,若非我家小主舍命相救,你这孙儿早死了,好,许你不仁也许我也无义,取出我家小主妖丹,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晏婆婆气得发疯,为了阿离她什么都敢做,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去找徐子麟算账。
徐赣一惊非同小可,晏婆婆的脾气他可是领教过,这还了得赶紧拦下岂料囝裴发难,拦着他不让过去。
囝裴作为阿离长辈也算是豁出了命去,明知打不过也要打,二人在这动上手的功夫,晏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了徐子麟,强行取丹杀人。
“慢,且慢,一切都好商量,何必撕破脸皮。”
徐赣急了,此时孙儿全靠妖丹续命,夺取妖丹便是夺了子麟性命,焉能不急。
“撕破脸皮又如何,你能见着我家小主死,我为何不能夺你宝贝孙儿的性命,一拍两散,全死了倒也干净。”
晏婆婆老而弥坚,别人怕他敬他徐赣,独晏婆婆脾气上来了论谁都不管,一掌击向徐子麟天灵,非取了妖丹不可。
徐赣打得心头火起也是动了真怒,伸手再祭掌心雷岂料受伤未愈,掌中心雷不受控制难以成型,雷力凶猛,虎口崩裂再添新伤。
气急攻心,万般无奈之下狂喝道“我答应了,全应了。”
晏婆婆闻听此言也不及收手,一掌击向天灵,徐子麟痛苦难忍昏迷了三日三夜的他,在掌力的刺激下猛地睁开眼。
腥红如血,双目睛赤。
“阿离”
徐子麟在痛苦中嘶吼着阿离的名字,刻骨铭心的名字,魂牵梦绕的名字,终生难忘的名字
所幸晏婆婆危急关头收了几分力道,一掌下来徐子麟必命丧黄泉,其中凶险万分若非徐赣临时变卦,徐子麟此时必是一死人。
“把东西给我”晏婆婆全然不顾子麟死活,伸手便要讨要东西,可见此物非同一般。
徐子麟在对方手上,徐赣已经差点失去了一次,而今若是不从必讨不到好,但是怀中之物妖邪非凡,真给了她必遭天谴。
徐赣左右为难,天平上一方是一脉单传的孙儿,一方是千千万万的人族同胞,孰轻孰重甚难抉择。
为天下苍生他已选择了一次,而今再次抉择徐赣真是心力交瘁,老人急得颤抖,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亲家,何苦来哉。”
“谁是你亲家,我青邱山从此不欢迎任何天师府的人,只问你是给还是不给。”
“好,不认就不认,可此物关系之广牵连之广,想必不用多说你也明白”
“费话,给还是不给,一言可决。”
晏婆婆逼迫更甚,徐赣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惜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变得没理,孙儿在对方手上,徐赣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但若是真给万一引天下大乱,岂非成了始作俑者。
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好生为难。
“好,不给,我便取了妖丹,看你这孙儿还能活上几日”晏婆婆说到做到绝非恫吓,五指锋利如刀印上天灵,锋利的指尖刺入皮肤渗出点点血珠。
心胆俱裂,徐赣怎能不心胆俱裂,已辜负了一次孙儿,尝尽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而今又来无论是谁都难以承受。
“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