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霹雳九霄开,十万玄兵扑地来。
尽泻银河奔马突,狂哮猿虎古槐催。
雷暴来势汹汹,毫无半分征兆,电闪雷鸣,龙蛇狂舞,天地间一片大亮。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震动整座山谷不算更是天崩地裂。
天地色变,云层翻滚无休凸显一奇像,雾中仿佛生有一人,龙头人身,腹大如鼓,击腹则雷,数之不尽的天雷击打着枯木。
天空与大地展开对阵角逐,仿佛是杀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雷电像是旁观者非但毫无劝阻之意,更是助纣为虐呐喊助威,誓於大地决一死战。
天地间出现一奇景,漫天神雷落九霄,上天震怒非要毁去这颗枯木不可,徐子麟立於枯枝之巅怎能不身受其害,收瘟雷、摄毒雷、却祸雷、除祸雷、破祸雷、破庙雷、封山雷、伏虎雷、打虎雷、灭尸雷、破障雷、管魄雷、荡怪雷,十二道天雷劈头盖脸而来,毫无征兆,令人防不胜防。
“我的孙儿啊”
心胆惧裂,徐赣眼睁睁看着活蹦乱跳的孙子,似只断线纸鸢一头栽落在地,震惊莫名,全然不顾的冲上去,抱着他已是老泪纵横。
徐子麟身受十二道天雷,皮开肉绽,焦黑如碳,气息全无,奄奄一息,徐赣慌忙中掏出全副家当,瓶瓶罐罐的药瓶实属不少,情急之下也不管有用没用,先拿来救人要紧,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可挽回。
“孙儿,来,张开口,喝,喝下去”
老人抱着子麟喂药,可惜他神志全无形同废人,老人颤抖着双手,哭着掰开他的嘴,把药一点一点的给灌了下去,即便如此还溢出了大半,混和着夺腔而出的污血染满衣襟。
“孙儿啊孙儿啊”
徐子麟遍体冰凉,躺在徐赣怀中沉沉睡去,天空中再次响起十二道天雷,震耳欲聋,对着枯木上的蚕蛹笔直降下,击打的是电光四耀犹如灭世,树杈断裂蚕蛹落地天雷也肯放过,一道强盛过一道的雷电,不管蚕蛹落於何处,天雷就追往何地。
可怜的徐子麟浑然不知李代桃僵,冤枉受了这天罚之怒。
徐赣哭的是死去活来,千算万算始料不及,妖物晋升妖帝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猛,最可怜是自家孙儿,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做了他人嫁衣,烙下个生死未卜的结局。
义愤填膺,徐赣恨不得就此拼上一条老命,於天煞的妖物同归于尽,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徐子麟怀中一物引起他的注意,一枚奇怪的玉石发散着淡淡荧光。
怀中之物乃是一鬼头血玉,玉长四寸,宽及两尺,不及掌心一握,鬼头狰狞,待人而食,血玉散发淡淡荧光,一见便知必非寻常璞玉。
徐赣身为一代天师,眼光自有独到之处,初见鬼头血玉惊了一跳,急急指点眉心,喝道“天眼,开。”
天眼之下看破一切虚妄。
徐子麟遭受十二道天雷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神志全无,按理而言必死无疑,可往往世事无绝对此玉便是一变数,鬼头血玉藏於怀中不显山、不露水,却暗中保了他的五脏六腑,外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
况且他手中还有另一奇物,油纸伞一把。
徐子麟一直握着它从未撒手过,天雷电击也是沿着纸伞灌入体内,伞内有股神秘的水系妖力,跟着电击强逼冲入他体内,否则,天眼之下也见不到如此之多的青色妖力。
水系妖力虽然凌乱分散各处,溃不成军,但是五行之术水系最是养人,若加以引导再加以时日,必可形成一大助力。
徐赣深谙此理怎能不欣喜若狂,塞翁施马焉知非福,天佑子麟必有后福,既然无甚大碍,徐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
“咦妖丹呢妖丹去哪了,不对,这不是妖丹,不是妖丹又是何物”
徐赣老天师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又揪了起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为孙儿寻得妖丹怎能不上心,天眼之下中枢的丹田空若无物,青邱大兄的千年妖丹不见了,换上的是一不起眼的灰黑污渍,在空虚的丹田之内承载沉浮。
此事非同小可,徐赣恨不得就此叫醒孙儿问个清楚明白,可惜,时不我待三十六道天雷,人雷十二道、地雷十二道已过,最为恐怖也是最为强劲的天雷十二道来了。
天地色变,云层散开,狂风肆虐,飞沙走石。
黑夜如白昼,天地生共鸣,空中浮出异像无数如海市蜃楼千奇百怪,忽而浮现一柄青锋,锋长六尺,宽及七寸,长剑生寒,寒光霍霍。忽而出现一红葫芦,葫芦三尺七寸红艳似火,漂浮空中一闪而逝,还未曾看清葫芦上所刻铭文,如昙花一现消失不见。忽而浮现一座宝塔,塔高九层,气势恢宏,只是显出虚影便有高山仰止之相,若真见了实物非跪拜不可。
幻影如幻似真看得是眼花缭乱,走马灯似的从眼前划过,随之幻影消失天地漆黑一片,风停云歇,如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夕总是特别的宁静,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压抑,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拭目以待,天雷十二道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