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洞中的祭坛上,徐子麟搜尽枯肠苦思冥想也难想出所以然来,烦躁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祭坛上来回踱着步子。
为何会有妖力如此怪异之事就这样发生了,却想不出因何缘由。思前想后,猛的想起有段时间昏厥了过去,莫非是在这段时间有所变故
唯一的解释也只能如此,可到底是何事因何有了妖力敲破脑壳也无从记起,紧锁的眉头未曾解开过。
“哎呀别再转了,都快被你转晕了。”
小夕双手托着下巴坐在祭坛的玉石栏杆上,一对小脚丫悬空来回不停的晃荡,眼珠子跟着子麟转啊转啊转上了好一会儿,转的晕头转向,实是忍无可忍才叫出了声。
徐子麟停下脚,愁眉不展,道“奇哉,怪也,怎会发生如此怪异之事,与理不通,于法不合,不通,不通,大大的不通”
“好了,随口一问何必死钻牛角尖,再说这个问题有何难解,大不了出去问一问老头子他定会解。”
“喔,此话当真”徐子麟惊讶的叫道。
“真,比真金还真,老头子虽然人品差龌蹉、下贱、贪酒、爱占小便宜,爱打呼噜、爱磨牙、抠脚丫、不洗澡浑身恶臭不过这天底下的事还真没几件能难到他,否则也不会越老越猴精,快活成了个老不死的精怪。”
小夕一口气吼了出来,气都不带喘上一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数落了一番不是,想来是平日里欺负的狠了,恨的。
徐子麟听得头皮直发麻,没想到眼前的娃娃对白胡子老头有如此恨意,咬牙切齿的模样看上去并不狰狞恐怖,反而还有几分可笑,几分好笑。
“小夕,那白胡子老头怎么招惹你了”徐子麟随口问上了一句。
此话好似戳中痛处,小夕扫了眼子麟眼底泛起一抹寒光,牙关紧咬的厉喝道“何止惹我,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啊”徐子麟闻言大惊。
“哥哥你是不知道老头子可恶至极,我千辛万苦从深山里找来点猴儿酒,他倒好就给骗了去,这还不算去年找到的大桃子,还没来舍得吃他就抢了去,还有、还有大前年夏天从东海弄来的冰镇酸梅汤也被他给抢了去,那可是人家亲戚专门托人送给我,还不知是啥子滋味就没了,这都不算,十年前我搞来一头犀牛,还没咬上一口就被抢走了,还有”
徐子麟听得是哭笑不得,听来听去全是吃的,什么猴儿酒、大桃子、冰镇酸梅汤、大犀牛等等无非是些饱腹之物,於不共戴天的大仇大相径庭,甚至八竿子都打不着。
不过转念一想,看这娃娃虽生为龙子但毕竟只是个娃娃,孩子被人抢去了食物也的确会恨之入骨,想到此处不禁莞尔。
“哥哥你笑个啥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小夕看了徐子麟一眼,发现他在偷笑,眉宇间三根黑线深划。
“够了,够了,看来小夕你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不过猴儿酒、大桃子、冰镇酸梅汤、大犀牛这些东西我的家里都有,非但有而且还很多,要吃多少有多少,对了还有许多你没吃过的、没见识过,比如母亲拿手的厨艺、陶家自酿的老酒、白泽大叔的药膳、狰娘大婶的五花肉还有举父大伯不知从那搞来的鲜桃,每一样都很好吃,对了,还有爷爷从小就煮的固本培元汤,虽然苦但很甘甜更有强身健体之效,回村我请你吃个够,可好”
小夕听得嘴里不禁流出了哈喇子,留到了嘴角也不自知,跳下栏杆冲了上去拉紧徐子麟的手,不停的摇晃道“好好,我要吃,要吃。”
徐子麟笑了,伸手抚摸他圆滚滚的头顶,笑道“好,一定带你去,但可别吃太多,吃多了可不消化。”
“嗯嗯我只吃一点,多一点都不多吃”小夕大声喝道,眼底泛起一丝狡狯的光芒,不过光芒很快的隐去,几乎无从察觉。
徐子麟看着小夕浅笑不止,眼中多了个身影与小夕无缝重合在了一起,呈几何时这个身影也同小夕此时的表情一样,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神情,一样的令人疼爱。想到此处徐子麟脸上的笑容僵住,再也笑不出来了,来时的一幕浮现眼前,一只白虎匆匆一瞥躲了进去,她是在躲谁,是在躲我吗
儿时的一幕又一幕如走马灯似的划过,兰儿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萦绕,嬉笑怒骂间不时喊着“哥哥”,熟悉而又亲切的呼唤化作一股暖流,一份温情、一份暖意在心中流动,然而而那一刻兰儿身上的衣物羽化,转眼化作一只白虎,一切温馨的东西都支离破碎,碎成一片一片残屑,心都碎了一片一片。
“为何要欺骗莫非要瞒我一辈子”徐子麟心中不停的呐喊,不停的呐喊。
小夕自不知徐子麟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不觉有些奇怪,不过子麟的眼神并不犀利,反倒是有些伤感,作为神兽的他自有察觉,不过毕竟年岁还小,感觉朦朦胧胧很是懵懂。
“呀光顾闲聊,快把正事给忘了”小夕向石案上扫了一眼,惊声叫道。
“正事,莫不是它,难道这就是无字天书”徐子麟循着小夕的目光望向石案,案上的帛书静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