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暗。
山,木屋,河,田野都藏在薄雾里。
邮电所的一家人已经早早起来了。
母亲觉得种地,或者外出打工也没什么不好。
刘晔饰演的儿子却觉得家里必须有个干部,父亲要退休了,自己得把他乡邮员的身份接班过来。
然后,告别了母亲。
接着就是一个侧面的长镜头。
山野,拱桥,一只狗在最前面走着,父亲背着包裹走在中间,儿子因为经常和父亲见不到面,走在最后面。
一狗,两人,群山。
再加上那种薄雾蒙蒙的感觉。
是一副唯美的如水墨画一般的画面。
走在绿意盎然的湘南山脉之中,两人一狗把信件送到了一個又一个只能步行到达的乡村中。
途中还有一封单独的信。
是送给一个叫五婆的老奶奶的。
她儿子死了,孙子考上大学后再也没回来过。
五婆天天哭,直至哭瞎了双眼。
那封单独的信,说是信,其实就是孙子寄的十块钱。
没有什么信。
信是一张白纸,是父亲在一次次的说着善意的谎言,谎称那是他孙子写给她的信,还把信的内容给补齐了。
就这样,父子二人走过了几百里山路。
父亲把一个个做乡邮员的注意事项告诉了儿子。
路途中,遇到一条河,和父亲不熟悉的儿子背起了父亲,在背上,父亲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背着儿子的画面。
父子的距离被越拉越近。
良久,影片放映结束。
回想起影片里郁郁葱葱的山,碧绿色的水,浓浓的父子情,责任感。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着部片子了,顾铭还是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
“好片子啊”
听到顾铭这句话。
猜测顾铭是想买,李小萍就扮演起了压价的恶人的角色。
当然,顾铭都说好片子了。
她也不能上来就唱反调。
而是先夸了一顿。
“确实不错。”
“片名有些土味,但内涵却乡而不俗,满是优雅与诗意。”
“可是”
李小萍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片子,怎么卖啊”
“现在大家都在削尖了脑袋往城里走。”
“谁想看全是山水,这么静谧的片子”
“得奖吧,你这片子也没刻画出足以在三大拿奖的东西来,甚至都找不到任何的冲突。”
“主演还是些新人,没有大牌明星。”
“唉”李小萍摇了摇头,“想要卖出票房难啊”
“嗨”霍建启也微叹了口气。
但脸上却不见悲伤。
这么多些天,他已经习惯了。
一家家院线都拒绝购买拷贝,甚至就连艺术院线都对那山那人那狗的拷贝没兴趣。
失望到极点,已经再难悲伤。
“制片成本多少”顾铭问。
“啊”
霍建启有些惊讶,“二百一十万,现在一分钱都没收回来。”
“两百二十万,我们启明星买了。”
顾铭懒得去提个低价。
也没有那个必要。
自己一部片子都是几千万几千万的赚,去压那几十万实在是有些坏名声。
尤其是低价买上如果在霓虹火了。
可想而知其他导演该怎么想自己
给个超出成本的价格,到时候人们津津乐道的只会是自己独具慧眼。
而且,那山那人那狗这样的片子,是什么时候都不可缺少的。
让他收回成本再少赚一点,也是对他的一种鼓励。
霍建启被这个数字震住了。
这是他自从拍摄完影片后第一次听到好消息。
他甚至都忘记了喊个更高的价。
而是撂下句“顾导,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我去打个电话。”
“顾总,是不是给的价太高了”
霍建启离开放映室,李小萍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部片根本没人买,他们只能卖电视版权。”
“或许能卖点国外版权,那能有多少”
“加起来一百五十万都未必能过去。”
“就这个价格,相信我吧,咱们亏不了的,还有不小的赚头。”
此时,霍建启打完电话回来了。
顾铭便不再给李小萍解释缘由。
李小萍也识趣没有再质疑顾铭的决定。
在文艺片上面,她不觉得自己比顾铭这个导演更具权威。
大家一起等了一个多小时,又来了一拨人。
那些人倒是试探性的抬了抬价。
但很快就放弃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