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划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白栏。
他在解放前在吴汉的酒铺里当过几年学徒,没有坚持到最后,就跑回了家。
在当学徒的时候,白栏认识了陈有德。
陈有德出手阔绰,赏了白栏两块大洋。
虽然那两块大洋还没有暖热,就被掌柜抢走了,但是白栏还是把这个恩客的面貌记在了心中。
解放后,白栏成了距离江边只有十里地的沉水公社里的社员。
见过大城市繁华的白栏不安心在公社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儿,有机会总想跑到城里面去。
这年月街头上经常有人盘查介绍信和证件。
白栏因为没有证件数次被遣返回沉水公社,受到了公社了的严厉批评。
背上了坏名声,不但在公社里不受待见,将来娶媳妇儿也成了问题。
白栏自此之后,就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靠着长江也饿不死人,他每天就划着船在江边逮鱼,晚上睡在岸边的窝棚里,小日子倒是能够过得去。
一个偶然的机会,白栏遇到了正在踩点的陈有德。
得知陈有德要干大事后,白栏主动要求入伙。
“陈哥,到了那边,咱们真能吃香的喝辣的?”白栏划着船,朝着大桥方向驶去。
陈有德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长江大桥,嘴角勾起一丝阴笑。
“你放心,等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等到了那边,我保证给你请功,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少校的官职。”
“少校?听起来好像不咋地,俺要当,也得当多.多校!”
陈有德:“.”
他看了看身穿破烂衣服,身材干瘦,一脸木讷的白栏,心中一阵唏嘘。
他当初被贵人看中,远赴汉中东郊的十八里铺陈家营,参加了“汉中特种技术训练班”,简称“汉训班”。
学习了政治侦察、射击学、擒拿术、化妆术、隐身法,还要接受爆破、暗杀、投毒等技能培训。
学会用米汤、矾水、唾液、浆糊等书写,以碘酒、火烤、水浸等方法显现的操作要领。
掌握万能显影液配方和情报加密等技能。
汉训班的所有学员的归宿只有一个——“生进死出”——潜伏到解放根据地当“死间”。
陈有德在汉训班中表现优异,按理说他应该潜入陕甘宁边区保安处、绥德专署、陇东专署等要害部门等要害单位。
但是。
还没等陈有德展开行动,农夫便揪出一个“死间”,顺藤摸瓜将整个汉训班连锅端了。
陈有德运气很好。
那时候已经出发了,在得知老家被查抄,自己的资料已经摆在农夫的案头上时,也顾不得任务了,一溜烟逃到了南方。
靠着跟教官的良好关系,陈有德在吴汉特侦站得了一个职位。
后来敌人撤退的时候,考虑到陈有德是特殊人才,熟悉吴汉情况,并且忠心耿耿,便捎带上了他。
陈有德曾经指挥过十几人的特战小分队,咋现在沦落到了跟这种人合作的地步?
陈有德将责任归咎到了参谋本部身上。
参谋本部那帮酒囊饭袋压根没有搞清楚现在吴汉的情况,还以为是解放前呢。
他们提供给陈有德的资料跟事实压根不符。
所谓的接头人早就叛变了。
幸亏陈有德机警,只是打了个照面,在意识到不妥后,悄悄的溜走了。
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那帮饭桶限定他必须要在大桥通车庆典前,完成任务。
要不然的话,他留在那边的两房媳妇儿就有大麻烦了。
幸亏当初那些人撤离的时候,留下的军火还保存完好,陈有德又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弟弟,这才让计划有了执行下去的可能性。
“等俺到了那边,俺要在床头架一个油锅,天天炸油馍吃。”
眼看到大桥越来越近,白栏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陈有德让白栏将小船划进了一条水道中,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鼓囊囊的背包交给他。
“等会在靠近桥墩的时候,你把背包放在桥墩上,然后点燃引线,就算是完成任务了。”陈有德从背包中拉出一条引线。
刚才还一脸傻乎乎的白栏,此时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狡黠,突然说道:“陈哥,这是炸药包吧,要是突然炸了,俺没来得及跑,岂不是会被炸死?”
“怎么着?你想反悔?”
陈有德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小船跳到岸上了。
闻言,转过身一脸阴沉的看着白栏。
“俺怕死啊,哥。”白栏道。
见白栏依然淡淡的看着他,陈有德莫名其妙觉得恐慌,从腰间抽出手枪怼在白栏的脑门子上。
“你竟然敢玩弄我!信不信,现在我就可以弄死你。”
“当然相信了,陈哥。当年你就是大官了,俺就是个跑堂的,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