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将军,我与温侯准备奉迎天子回归雒阳,将军军务操劳,何必千里远来,此间诸事,便由我等代劳。”
沮授听出身材高大的张杨口气愉悦振奋,显然吕布到来给了他巨大的鼓舞,之前张杨连文丑都不敢阻挡,被迫缩在野王,现在终于要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沮授昂然道
“雒阳当年被奸臣焚烧,至今仍是一片白地,四方盗匪众多,野兽出没,哪能做天子居所
难道要天子露宿荒野,公卿打猎砍柴如今冀州已定,有十万大军拱卫天子,不愁宵小来犯,也无饿殍之祸。
卿等皆为大汉股肱忠良,不如一齐护卫天子同赴邺城,与我等一殿称臣共商大事
有温侯、稚叔之勇,平定天下不过旦夕之间,天子也免受那流离之苦”
沮授这话夹枪带棒,他提醒吕布当年在雒阳放火他也有份,别以为后来杀了董卓就是大汉纯臣,倒是袁绍从董卓时就开始组建义军讨伐不臣,这才是真正的大汉纯臣。
吕布和张杨斗嘴哪是沮授的对手,但这次吕布根本不怕。
他冷笑一声,闪身让开一条路,一個年轻的骑士策马缓步上前,冲沮授轻轻拱手行礼道
“来者可是奋武将军沮授”
沮授看着那人的模样,又看到吕布军中众人对其颇为恭敬,转瞬间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心中一凉,脸上表情不变,笑呵呵地道
“原来是徐元直当面,不知元直有何指教”
沮授猜的不错,这个年轻的骑士果然就是徐庶。
他见沮授一下就揭破自己的身份,不由得暗暗警惕,心道不愧是袁绍帐下第一人,这沮授的本事果然了得。
他微笑行礼道
“沮将军,多日前贵军文丑将军侵入轵县,荼毒百姓,言当年袁将军不欲奉迎天子,要改立刘伯安为帝,此番南扰,便要杀害天子,好再立新帝。
此言令天下愤慨,温侯随即挥师北上,要找文丑讨个说法”
沮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久违徐元直擅长诡辩,本来还以为是用什么精巧婉转之言,没想到全然是泼脏水、耍无赖之法。
袁绍当年想要立刘虞为帝是一桩公案,这是绝对辩白不得。
而大家都知道文丑脾气暴躁口不择言,这也是公认的事实。
反正文丑现在被包围在轵县,徐庶自然什么脏水都能往他身上泼
沮授的脸色冷了几分,寒声道
“竟有此事
好,不如足下让开一条路,放我等去轵县询问,若是真的,我一定将文同延好好处置,如何”
徐庶嘿了一声,摇头道
“沮将军来晚了。
文丑自知有错,已经自刎谢罪,如今你我两军更无仇怨,还请足下退回壶关,不日我便将文将军与诸位豪杰尸身以棺椁送还。
至于天子到底要去何处,不如待我军接了天子再做决定,徐州牧刘使君乃汉室宗亲,信义著于四海,等天子到了雒阳,刘使君定去迎接,请袁将军、沮将军莫要劳神远征,以免惊扰天子圣驾”
徐庶当然没有消灭文丑,如果这么快就消灭文丑,他直接就把文丑的脑袋提过来炫耀,这一战也不用打了,沮授估计也不会再强行渡河。
可文丑在最初失败之后立刻缩回了城中,徐庶军一时无法破城,且徐庶经过那一战,已经感受到了沮授可能还有别的后招。
于是徐庶留下高顺继续围城,自己则按照原定的方案北上与吕布汇合,在沁水拦截沮授的援兵。
就看我到底能不能预判到沮授的预判了。
沮授看着徐庶,不禁摇头叹道
“这么说,足下硬是要阻挡我等
我有雄兵十万,足下又有多少兵马,能阻挡我军天威”
徐庶微笑道
“我军兵马不多,可也知道天威在天子而不在袁将军。
我军已经迎接天子在侧,沮将军若是还敢南犯,怕是要帮袁将军背上不义之名啊”
沮授已经懒得跟徐庶继续争执。
准确地说,他知道要是再争执下去,别说手下的士兵,连他的心中都会产生动摇。
或者说,从文丑背弃沮授的方略开始,沮授的内心最深处已经有点动摇,在看到徐庶到来的时候,他越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眼前这场激烈的战斗。
但愿我的后招有用,但愿一切如莪所料。
沮授厉声道
“吕温侯,我军大将张郃、袁谭已经渡河攻打兖州,尔等还敢在此盘踞,我也只能不念旧识之情”
“旧识”吕布本来面无表情,听见沮授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啊,那咱们就好好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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