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有大落地窗,一来气候太冷保暖效果不佳,二来开关窗不便通气不畅。
就必须割玻璃镶嵌格子窗。
人多盖平房速度快,衙署几个主体建筑已经盖好,就差上房架和做门窗。
赵传薪正在和工人一起擎房架。
房架要倒着上,赵传薪在一侧的墙上站着,指挥说“你们去那头先举上去。”
等另一边的三角一角抬上,架好,几人再挪动房架到这边,将绳索套上。
赵传薪喝了一声“起”
然后轻飘飘的将绳子拎了上去,再俯身掀着一边,和另一边的人用力,下面人用木杆撑着三角顶部,将房架扶正,变成正三角。
站在中央两个横梁上的人,赶忙取下嘴里衔着的钉子,拿瓦条钉好固定。
赵传薪力气大,一个顶仨,不但负责扶架子,同时帮忙去钉瓦条,钉子、锤子那是伸手就来,谁也不知道他都藏在了哪里。
其它地方的工匠,一边干活一边好奇的瞧着,没见过出大力盖房子的知府知道吗
赵传薪一直帮着将所有房架都上好,这才纵身一跃,身轻如燕的落地。
周围一片叫好。
知府大人真是牛逼大发了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能上房架,能平地起高楼,还经常看到他在户外的灶上生火做饭,偶尔聚集一群孩子教他们读书,给他们做冰嘎和推着跑的铁环。
此时还没有彻底上冻,这些孩子就在教堂那边的平台光滑的岩石地面,用小皮鞭抽冰嘎,在工地旁踩踏出的土路上推着铁环,到处是金属摩擦的吱嘎声。
知府大人简直无所不能,无所不通。
看着一点都不像大官,但百姓和公职人员却对他毕恭毕敬。
张寿增看着笑嘻嘻和工人打成一片的赵传薪,感觉有些恍惚。
这才仅仅个把月时间,知府大人就能做到如此,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没有孩子敢嘲笑姚冰的半只耳朵,因为他们的玩具都是姚冰的师父给做的。
姚冰的气力比别的同龄孩子更大更悠长,因为天天都要练习平衡术。
小孩子骨头软,身子轻,其实比成年人更容易练习。
他推着铁环奔跑如飞,还能和旁人说话“俺师父说,冬天给俺做爬犁。”
“姚冰,求求知府大人,给我们也做个爬犁吧。”
铁环和冰嘎都做了,也不差爬犁。
“对对,我也想要爬犁。”
“什么是爬犁”
姚冰将铁钩子向下用力一挖,铁环蹦了起来,落下后,他依旧能稳稳推行。
他得意的说“再说吧,俺师父说,只要不念叨回去看俺爷俺奶,俺要啥他给做啥。”
一群孩子羡慕的眼珠子通红。
“我也可以不看我爷奶,知府能不能给我做爬犁”
“我也可以。”
“我不行”
这些孩子在张寿增面前呼啸而过。
张寿增知道兵备道的黄仕福在背后搞小动作,极尽诋毁之能事,说赵传薪倒行逆施,不干人事,致使民怨沸腾。
他还知道前段时间齐齐哈尔交涉分局的来信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说。
他现在脑子都有些糊涂了,搞不清自己立场。
不过,眼前这叫民怨沸腾
这叫民不聊生
牧民有了充足的草场,工人有活计,军队士气高昂,胪滨府公职人员忠于职守任劳任怨,这叫不通政务
张寿增摇摇头。
他去找了正在洗脸的赵传薪。
赵传薪擦拭完脸后水渍就干了,抬头问“啥事儿”
张寿增吞吞吐吐“那个,别处都有交涉局、木石税费总局,即旧时度支司。如今虽为会计所业务,但我听说对俄关税将要设卡,人手不足。我知道知府大人不愿意将木石等资源让沙俄占了便宜,但加工品不同,木头能打造家具,还是可以出口的。另外,进口烟酒等货,南来北往大宗货物通过铁路运输,商贾无力与中东铁路局讨价还价,不若将商税估价、指点材料货物进出,与中东铁路交涉的业务,全部交由交涉局来办,也解了莱维总办和姚总办人手不足之苦。”
赵传薪又沾了水抹了抹头发,好理顺自己很久没剪的不修边幅的鸡窝头,故作为难道“你屁股老是歪的,实在让我不敢信任你。”
别人为难的话说的委婉,可赵传薪为难的表情配上毫不留情面的话,违和感十足。
“”张寿增闲的快生蛆了,他手下那干人也无事可做,总不能每天听沙俄领事馆的人抱怨抗议吧他苦笑说“知府大人,或许我不赞同你的一些作为,但你该相信我想做事、想把事情做好的决心。”
“这是你自己要做事的,不是我逼你的,对吧”赵传薪点上烟,龇牙笑着问他。
“是。”每当赵传薪露出这种表情,都给张寿增一种自己要被坑的感觉,但他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