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一泛泛之交。
回家看到个年轻大胖子,魏泰有些傻眼,问道“你是哪位故人之后”
钱琛回答“非也。只是仰慕先生大名,特意前来拜访。”
魏泰又问“你是哪年进士”
钱琛说道“晚辈没有考中进士。”
没考中进士,却能做别驾,那就是捐官,魏泰没好气道“你一个白身,竟来消遣老夫,有多远滚多远”
“晚辈是朱太守派来的使者”钱琛连忙说。
魏应时解释道“金州太守就是朱成功。”
魏泰怒气稍减“我与他素不相识,派使者来作甚”
钱琛说道“朱太守久仰先生大名,又尊崇舒王王安石、曾文肃公曾布变法之志。每每感叹,自己晚生了几十年,不能当面领略诸位的英年风采。而今奸臣当道,那蔡京假借舒王之名,假推新法富国,实则聚敛害民。听闻先生隐居邓城,特遣晚辈前来拜见。”
“他有心了,坐吧。”魏泰捋胡子笑道。
魏泰的姐夫曾布就是被蔡京赶出朝堂的,甚至把曾布打为元祐党人。
不管谁骂蔡京,魏泰听了都喜欢。
钱琛又说“晚辈来到邓城,听到有人非议先生,还言先生仗势横行乡里。晚辈却是不信,又仔细打听,方知先生并无残民之举。而且还善待百姓,小民皆为先生说好话。”
后半句就扯淡了,魏家虽然没有鱼肉百姓,却也不怎么善待百姓。
但魏泰喜欢听啊,他觉得自家的门风极好,受到百姓尊敬是应该的,当即点头“说老夫横行乡里之人,多半被我打骂戏耍过。伱从外地而来,能分辨是非也属不易。”
钱琛继续戴高帽子“舒王一心为公,自是怜爱百姓之人。先生乃舒王生前至交,想必也心怀万民,不愿看到百姓受苦。”
魏泰属于暴脾气直性子,一把年纪了也改不过来。
这种人得顺毛捋,只要哄得他高兴,就啥事儿都好说。若是惹他不高兴,呵呵,他能冲进贡院打主考官,只因怀疑考官故意判他落榜。
魏泰被几句话哄得舒坦,说道“吾观朱成功凭吊葵丘之作,也是心系社稷百姓之人。”
钱琛说道“朱太守赴任濮州,见尧陵害民,便违旨重划禁区”
钱琛如数家珍一般,把朱铭在濮州的各种事迹都详细诉说。又添油加醋,讲述朱铭被蔡党所嫉,蛊惑皇帝将朱铭调到鸟不拉屎的金州。
再说朱铭即便到了贫瘠之地,依旧仁爱百姓。还没到任就见奸党役使百姓淘金,立即跟通判闹翻,把百姓放回家里耕种。又说朱铭重审冤案,编得那叫一个波澜起伏。
讲到朱铭强行取缔市易务,还跟通判打起来,魏泰拍手称赞“打得好,此子类我”
张镗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取缔市易务的时候,太守明明就不在现场,哪能跟通判拳脚相向
钱琛却说“先生不知,朱太守在考进士之前,就曾带着弓手去剿匪,一人一剑手刃数十匪寇。那通判李道冲,怎能跟太守相比,只一个照面,就被打得鼻血长流。再一脚蹬过去,将其踹翻在地,揪着李通判的衣襟问你这厮服也不服李通判虽然心中怨恨,却害怕被打死,连说俺服了,俺服了”
魏泰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真我辈中人也”
又瞎扯一通,钱琛突然叹息“唉,今年春旱严重,太守不忍百姓受苦。派我来襄阳预购夏粮,可问了好些粮商,他们都囤积居奇不肯卖。”
“此事好说”魏泰吩咐孙子,“把你叔父叫回来。”
魏泰的长子魏群住在城里,负责魏家的生意。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钱琛嘴巴就没停过,从始至终都在拣老头儿喜欢听的说。
魏群匆匆赶回祖宅,自然不会被几句话糊弄,直接问道“朱太守要买多少粮食”
“一万石。”钱琛敞开了说。
宋代的一石并非120斤,而是925宋斤,换算过来即592千克。
一万石,即592吨。
魏群说道“我只卖五千石,多了没把握收来。”
“五千石也可,请阁下开价。”钱琛道。
魏群却说“今年不同以往,北方各地春旱,还不晓得粮价是多少。阁下五月份再来,到时候根据实情来谈价。”
钱琛直接转身,朝魏泰作揖“不料魏氏也如别的粮商那般,只想着囤积居奇,半点不顾百姓死活。罢了罢了,我再去南边看看。”
魏泰的面子有点撑不住,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钱琛刚才故意拍马屁,就是打算忽悠他卖粮而已。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传出去他面子往哪搁当即对儿子说“价钱可以先谈谈。”
魏群不敢违抗父命,狮子大开口道“麦子每石1500文”
北宋粮价,波动极大。
就全国平均米价来算,大中祥符元年,每石才80文。
仅过了三十年,范仲淹那会儿,每石米就涨到300文。
又过四十年,因为河湟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