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瞧啥拿啥,一路给人收的只剩个空壳子毛坯房……
厨房堆的米面油,收!
菜蔬肉蛋,收!
瓜果点心小吃,收收收!
人家今日不正在办宴么,好些个菜都没上,连锅碗盘盏统统收走!
那什么鱼头煲汤,猪肚鸡汤的,都还没装碗呐,热腾腾连人家大铁锅一块端了。
后厨出来,连人家后面菜地都没放过,圈个小棚养的鸡鸭猪羊,全部搜刮走,毛都没给他剩半根。
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除那人满为患死尸遍地的大会客厅没收,其他都给收缴走了。
那什么夫人小姐屋里的床啊柜的,嘿嘿,收缴光,就给人留一空荡荡的房,窗户都没给人留半扇,能带走的全撬走……
世子吃惊之余,赶紧掳起袖子帮媳妇收东西,他算是见识到啥叫耗子窜过都要流一地眼泪。
这刺史府后院那片琉璃顶,完好的屋瓦都给他家琅儿掀了带走。
瞧琅儿这手速,明显不是第一回干这雁过不留一根毛的活计了……
她收完了,扯上世子念叨,“行了,收差不多了,咱们撤!”
俩人麻溜飞上屋檐,从人后墙跳出去,刚好对上一双双茫然又呆傻的眼睛。
玉琳琅怀里抱着个大粮袋子拍了拍,冲灾民们一挥下手,压低声音道,“快,都带上米袋子跟我来。”
刺史府前院与里头早已闹得是沸沸扬扬。
众人不明所以,但见这俩人是从刺史府后墙翻出来,感觉像飞贼,就有人跟着抱起家伙东西跑过去。
玉琳琅冲众人一径招手,将他们带到隔壁小巷,“快快排好队赶紧的都别吵,放粮了。”
登时便有个抱小孩妇人激动万分冲她面前就要下跪。
玉琳琅一手提拉住她,另一手放开粮袋就赶快往那妇人空袋子里倒。
哗啦啦一片,黑灯瞎火她也搞不清是啥豆子还是粟米袋,反正就瞎倒一通。
沐昭在旁维持秩序,“都别吵吵,把刺史府的人吵吵过来,我们就走。”
一排灾民顿时收声,头也不敢磕哭也不敢哭了,只默默捧着空袋破碗上前装,装完满是泪水连连点头以示感谢。
玉琳琅动作贼快,忙活完这通拉上沐昭跳上屋檐就跑。
灾民们顿时跪倒在地,无声磕头致谢。
这指定是神仙来救他们了。不然那抱着的粮食袋子为啥一直能哗啦啦倒出粟米豆子面啊,指定是神仙老爷来救人了。
玉琳琅抱着她的一袋粮真是走哪儿倒哪儿,一路跑到府衙门口。
俩人也不窜高墙了,直接把围在知府大院门口的两队刺史府看守给打晕。
当俩人一脚踹开门,被软禁在厢房内的梁程远腾一下窜起来挡自己父母妻儿面前,手心捏爆汗。
玉琳琅目光一扫,见小小一间厢房内,除梁知府外,还有两名慌张的老夫妻,正死死搂着怀里的小孙儿,将那花容失色的梁夫人往后推搡。
玉琳琅想掏腰牌喊一声“镇妖司玉狐”,摸了个空才记起那腰牌早丢皇帝老儿桌上了。
“我……”
“世子!!”梁知府却先一步反应过来,神色激动跑上前,“世子,世子啊,我,下下官不是在做梦吧?”
玉琳琅松了口气,认识就好,免得废话解释身份。
“梁大人,你先安顿好妻小,我们在前厅等你,你尽快过来。”世子冲他点头,牵着玉琳琅走出去。
梁大人几乎是用跑的,分分钟安顿好老父老母妻儿家下,就飞奔冲来前厅。
一跑进门啥话没有,“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世子啊,定州府刺史他……”
沐昭走上前一把将他拎起,抬手拍拍他肩膀,“梁程远,你听我们说。定州府刺史贪赃枉法鱼肉灾民,现已被我们处死。”
梁大人张大嘴巴,一时以为自己幻听。
啥?
“这是定州府守备军虎符,拿好它,尽快将城里安顿下来。从现在开始,定州府交到你手里,你赶紧写急报上奏朝廷。一定要稳住局面,守好你的定州府,知道么?”
梁大人莫名有点心惊肉跳,慌的不要不要,“世子您,您这是要,要走啊?”
沐昭点点头,神色间有几分凝重。
他和琅儿一样,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这天灾人祸陡然集中在一处爆发,江南一带怕是不好,情况要糟。
“可,可是守备军那都是刺、刺史府的兵,他们能听话么?”
沐昭眸光冷冽,“你放心,我留一队忠北营的兵先调给你用。但凡城防军不想造反,就不会对你手中虎符视而不见。待情况稳定后,忠北营的兵会离开。”
梁大人一脸激动。忠北营?可是那传说中的大齐最强兵营?诶呀呀,那他心里有几分底气了。
玉琳琅催促,“该走了。粮和药都堆在你家前院,你自己瞅着安排。带上忠北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