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勉为其难陪师兄喝了三碗汤,待天色渐晚,俩人一前一后离开苏宅。
玉琳琅拎着一大摞麻布袋跃过围墙,一瞧,楚澜衣就站在婆娑树影下定定望着自己。
“怎么了?”
“让你的小跟班别添乱。”
玉琳琅朝一侧屋檐挥了挥手,“你懂什么,等下我还要他帮我搬东西回去。”
楚澜衣眸色凉凉望着她,“以前你最不喜欢有人随意介入你生活,说什么即便再亲密,也要给足对方一定的私人空间。”
“如今倒是彻底转性,也丝毫不介意他安插人手在你身边跟前跟后。”
“暗星是来帮我的,世子也没让他管着我啊。”
她爱干啥就干啥,暗星从不多话,只作他自己分内之事。
像这次,她要夜探皇宫,人家也没拦着,反倒积极配合,这么好的下属上哪找去。
“你要用人,我可以……”
玉琳琅眼皮一跳,急忙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人手暂时够用,不劳师兄费心。”
“师妹,你厚此薄彼,这就是区别。”
玉琳琅头疼不已,也不明白师兄这话题绕来绕去,怎就绕不开世子?
“师兄,咱避人耳目分头行动,我在皇城北侧门等你。”她迅速撂下这句话,拎着麻布袋翻身上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面色沉凝的楚澜衣面前。
诶呀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玉琳琅迅速遁走,楚澜衣倒也未曾阻拦,只静静立在树下。
一道颀长身影落在他身后不远,面上覆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闪烁寒芒的眼睛。
“按计划进行。”楚澜衣冷冷丢下一句话,人亦跟着远去。
玉琳琅这厢,足尖在枝头微微一顿,人就一溜烟往皇宫方向迅速移动。
她的速度何其快,不过须臾之间,就已远远瞧见永华门后巡街的武德司巡卫。
玉琳琅几个闪身悄无声息跃上屋檐,借着飞翘屋角隐在其后,目光忽而一凝。
她瞧见世子跟在那位小全公公身后往永华门内走去。
这大晚上的,看样子是皇帝急召,玉琳琅努了努嘴,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这狗皇帝事儿多得很。
都入夜了,还召世子进宫,莫非是边关有变,急召商谈大事?
玉琳琅疑神疑鬼又瞧了眼,身形一隐飞快朝北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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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请。”小全公公将人带到南书房院门外便停了步,低眉顺眼恭敬站在一侧。
福德笑迎出门来,朝小全公公挥了挥手,后者便低着脑袋小步退离。
福德笑那张福福态态白面无须的脸上,堆着显而易见的笑,俯首行礼细声细气,“世子请随老奴来,陛下已等了多时。”
沐昭表情从始至终都不冷不热,闻声只稍点了点头,跟着笑公公走向书房。
“陛下,世子到了。”
皇帝正歪在榻上,手中举着一本书,时不时咳上几声。
笑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前,躬身为他换了杯热茶。
皇帝摆摆手后,笑公公便老老实实退出门外,顺带关上书房门。
“微臣参见陛下。”
“淮之,坐。”皇帝喊的很是亲切,指指一旁位置,眼神充满着长辈看小辈的欢喜。
沐昭道了声“谢陛下”,便在皇帝指定位置落座,眼观鼻鼻观心,皇帝不说话他就不吱声。
皇帝被他这副不抗拒不配合的态度气笑,脸色沉了沉,“淮之啊,你应该知道朕此次找你过来,所为何事。”
沐淮之面无表情起身行礼,“微臣不知。”
皇帝从榻上支棱起身子,抬手用书指他,“你”了半晌,沉沉叹了口气,状似十分疲惫之态,“淮之啊,你也知道。最近京中流言四起,都在传你和安阳的事。这于安阳名声大大不利。”
皇帝作势叹息,“外头风言风语,你又如此固执,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活?”
沐淮之淡淡敛眉,“之所以流言汹涌,不正是公主想要的结果?陛下手握金吾卫武德司,随便派人查一下,都能知晓此事原委。”
皇帝一掌把书拍在案上,“沐淮之,你什么意思?”
“微臣心有所属,此生亦非她不娶。”沐昭神色很淡,出言之语更是冷漠无情到极致,“至于公主,此事既因她而起,自是责无旁贷。堵幽幽众口之法也很简单,微臣建议,不若将她送往长留观醒醒脑子。如此,也不必日日将目光放予微臣身上。”
“你大胆!!”皇帝气得重重咳嗽出声,拳头狠狠砸在书案上,“沐淮之,你,你……”
小小臣子,看不上他天家公主,竟还语出嘲讽,让他把亲生女儿贬去观中苦修?
沐昭躬身行礼,眉间一片寒凉。
皇帝生气他不气,皇帝暴跳如雷,他依然风轻云淡语声薄凉,“陛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