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大人表情威严蹙蹙眉头,“何时发现失窃?”
“就,就今早上,老爷夫人他们起来后逐一发现,家中遭了窃。”回想府里一大早兵荒马乱之景,龚管事不由捂住胸口说不出话。
家里像是被风卷残云过,能薅的全被薅走,花园里尤其惨不忍睹,东一块西一块就像癞子头上的疤,全秃噜皮!
“既是清早发现,失窃清单就不曾迅速整理一份出来?”玉琳琅皱着眉头绷着嘴角,一副秉公处理事件的模样,神情显得认真无比。
整理什么整理啊,府中真实账册那是万万不能拿出去给人旁观的,夫人小姐们早就抱头痛哭过一场。
藏在柜子里上锁的首饰匣子啊百宝珍珠啊,全被贼人薅走。
更令人可恨心惊的是,贼子竟连藏在墙角、床头等暗格物件也一并取走。
老爷夫人他们被打击的三魂丢了两魄,到现在都没完全回过神来。
如今能整理出来的也就明面上那些能拿得出手之物,得跟家中店铺庄子的实际收益,老爷们的年俸差不离才行。
若超出实际收入太多,让人一眼发觉府中过的骄矜奢靡,岂不给自家找一头麻烦?
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明明丢了成百上千件奇珍异宝,却偏偏不能明言。
龚管事愁眉苦脸泪眼涟涟看向玉琳琅,“玉狐大人,您只需带人上我们府邸走一趟,便知实际情况有多可怕。”
玉琳琅沉吟片刻,绷着木头脸点点脑袋,“行,陈大人吴班头,你们随我一同去龚府走一趟,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是,大人。”
一行人遂又上了府衙专属马车,带上百来名衙役,浩浩荡荡朝刑部尚书府而去。
一路经过菜场时,不少大姨小妹挑了菜挤上前硬要送给玉狐大人,玉琳琅露出个脑袋,都来不及拒绝她们,各种新鲜蔬菜瓜果不要钱地往她车上抛来。
待到尚书府门口时,众人默默无言望了眼被瓜果蔬菜包围的玉狐大人,勉强压住嘴角扬起的笑。
玉琳琅轻咳一声,取下肩膀上两片菜叶,整整衣领弯腰下车,状若无意说了句,“等下把这些菜送回府衙厨房,今日吃不掉就分给兄弟们带些回家,免得浪费。”
吴勇忍着笑咳嗽一声,“是,大人。”
龚府管事一脸惊奇睁大眼,看看满车蔬菜又看看玉琳琅陈不予,“大人们可真受京中子民爱戴啊。”
玉琳琅拍拍衣袖昂起下巴,“那是。当官,就要做到像我这样才有意思。不然当个昏官天天被人指着骂,那还不如趁早回家种地。”
龚管事以为玉狐大人会自谦两句,却没成想她这般自恋……这天实在没法聊下去,唯有默默闭嘴跟下车。
此时府门前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被家丁们拦在外面。
龚府座落于元和街,跟玉琳琅那长月巷小院也就相隔一座连拱桥的距离。
但尚书府毕竟位于正街,独门独院又是大五进屋子,同缩在长月巷里的小院落是天差地别。
“大人这边请。”龚管事满头大汗请诸人入内。
从府门走进,一眼便瞧见中间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仿佛平铺在上的东西被掘走一样,好好的路整的狗啃似的,东一块西一块。
众人面面相觑。
龚管事哀声叹气,“原本此处乃……纯白地砖铺就而成,并非这个样子。”
他一路领着众人进府,陈不予和吴勇等人都吃了一惊。
经过花园时,玉琳琅都有些震惊自己的破坏力了。
当时黑灯瞎火她肆意捣鼓一阵,此时再看,花园里草木空了地皮秃了,连带泥土都被生拉硬拽走不少……
“这?”陈不予一脸狐疑四处查看一圈,“这都是贼人一夜所为?”
这是普通人力能做到的事??瞧瞧这空荡荡的苑子,这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地皮,这得连夜来多少人,才能薅光刑部尚书府的所有东西?
龚管事老泪纵横,请他们去前院、中院看了一番,哭着道,“大人们也都瞧见了吧,这还不是最惨之地。被偷最惨的是咱们府中,老太太小姐们的后院,基本每家都被光顾了个遍!”
“大人,老奴听闻空空门的贼子们如今正在京中,这必然是他们所为。”
“还望大人带上衙役,尽快帮忙追回府中资产,感激不尽呐。”
玉琳琅冷着一张板板正正的脸,摆摆手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诶,话不可如此说。此时毫无证据,断不能随意诬陷他人。还是让吴班头带人查询下实际情况再说!”
“若真是空空门入夜前来,那势必有退离、销赃路线可循。”
“是,卑职现在就去查。”吴勇望着几乎被搬空的刑部尚书府,内心震惊不已,得令后立刻亲率上百衙役办差去了。
这得多少人来龚府搬东西啊?龚府上下莫非都睡死过去了,家丁护院都毫无反应?
“大人,那贼子用心险恶至极,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