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裴国公府当差,只为报恩?”
“确实。”周思低着脑袋呐呐回话,“当初进裴公府,签了三年契。”
玉琳琅看他一眼,眸光冷淡,“你方才都瞧见了。你不好奇我那古琴从何而来?”
周思再度滑跪于地,“小师叔在上,给弟子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出去胡乱说。”
“裴国公府派你们过来杀人,你就带着人屁颠颠过来了。那下回,国公府要你带人打上穹山灭了玄音宗,你干不干?”
周思满头冷汗连声辩解,“小师叔,弟子并不知晓国公府因何派人前来行刺。身为玄音宗弟子,更不会做出那等欺师灭祖之事。”
玉琳琅冷眼看他,随手丢过去一个药瓶,“吃了。”
周思哆嗦着手拣起药瓶,迟疑着拔开瓶塞。
药液入口苦涩,他不敢不吞。
玉琳琅笑着看他,目光凉淡,声音格外阴寒,“你若把我的事随意吐露出去,我灭你全家。”
“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早日从裴公府出来。它要倒,谁都阻止不了。”
周思以头抢地连声称是。
“我制的毒,除我自己,天下间无人能解,劝你不要白费功夫。”玉琳琅丢给他一粒药丸。
“此丸能保七日有余,发作前来城北土地庙寻我,给我准备好裴府上下所有资料。”
周思握着丹丸久久不敢抬头,直到半刻钟过后,才缓缓扬起脑袋。
面前哪还有半丝人影。
他虚脱般跌坐在地,后背已被一拨拨冷汗打湿。
这厢,玉琳琅施展轻身功法一路追赶陆浅一行,直追到林子另一面出口处,远远瞧见王霖等人抬着伤患疾行如风。
“玉狐大人回来了。”有士兵高兴地喊了一嗓子。
陆浅精神一振,忙拍拍王霖让他把自己放下。
玉琳琅迅速赶到他们身前,仔细一瞧,只见陆夫人脸色发红,上气不接下气。
显然这一路上跑的够呛。
王霖瞧见她咧嘴直笑,“玉狐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如何?那些人没追上来吧。”
“没有,我把他们引开了。”玉琳琅淡淡解释一句,抬手握住陆浅的腕,蹙眉,“跑了很久?你伤还没好全乎,不该疾跑。”
“可不是嘛。”王霖扬起大嗓门叫道,“一开始陆大人怎么都不肯让人背,跑的都快昏过去……”
“哪有。”陆浅连忙打断这王霖,“我没事。倒是玉狐大人一人断后,可有受伤?”
玉琳琅摇头一笑,“我能有什么事,走吧,我们先出林子再说。”
一行人很快出了林子,迎面就见长枝带着一行人跑了过来。
“玉狐大人陆大人,属下长枝,世子派来接各位的。马车就停在前面,请随我来。”
陆夫人松了口气,还好玉狐大人说的没错,世子的人果真来这接他们了。
若真让她一路跑回京,怕是不死也得废……
众人跟着长枝快步向前,玉琳琅打量随行人员一眼,“可有遇袭?”
长枝点头,“外面那群人已被清理干净。”
“我们这有好些人受伤。”
“无碍,我们带来的车马足够,让伤员们全上车。”
“好。”玉琳琅心下微松,转头又对脸色发白的陆浅道,“赶紧上车,我给你瞧瞧肩膀,是不是伤口有点崩了。”
陆夫人一听,心焦无比,赶紧催促儿子上车。
车马很快便动了,再度向京城赶去。
这一路大费周章,所有人都有些心力交瘁。
好在后续再也没人行刺,离京城越近反倒越是安全。
裴府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京中地界,好不好肆无顾忌再动手。
陆浅肩上的伤果然有些微开裂,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有些渗血。
玉琳琅帮他重新上药包扎过后,再三嘱咐他莫要逞能。
一路相安无事,天微明时,众人赶到东城门口。
等没多久城门便开了,往来进出的小商小贩们络绎不绝。
长枝等人驾着一行车马就混在人群里进了城。
玉琳琅与陆夫人母子告别,自行回府休息。
这几日可真够劳累的,玉琳琅如今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有任何事也得等她睡饱再说!
玉琳琅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多时辰,醒来已是未时光景。
七钱捧着食物笑眯眯而入,“睡得可好,姑娘?”
玉琳琅点点头,起身收拾自己,用膳时问她们,“这几日那疯婆子没来酒楼找碴吧?”
“没有,但听六分姐姐说,疯女人往苏宅送了张帖子,邀请您去夏日赏荷宴。”
“神经。”玉琳琅骂了一声,“以为人人都跟他们似的,一天天没事干呢。”
“可不是么。”七钱赞同点头,“姑娘您是两头忙,有时间还是应该多多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