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迎出去似笑非笑,“哟,什么风把霍大人吹来了。”
霍泽元与她共事多日,早已熟知她这调侃调调。
一板一眼行了礼,霍泽元沉声说话,“玉狐大人,此番镇妖司又接手京兆府一应事宜,陛下那边生恐人手不够,着令我们继续跟您一齐办事。直到均州刺史回京赴任。”
算皇帝有点良心!玉琳琅心里哼哼,表面虚与委蛇,“如此那可真是多谢了。”
“正好,霍大人便随腾蛇一块上北山,即便搜捕不到阴癸,查探些行踪也好。”
“好。”霍泽元满口应下并未多言。
待他们一行离开后,京兆府文书小吏们也都抱着卷宗开始忙活整理。
玉琳琅跟着世叔一行来到破了个大窟窿的牢狱。
西门不归瞅着窟窿唉声叹气,“这都,都一晚上了,窟窿不找人来修补,留着是想干嘛?”
狱卒战战兢兢回话,“昨日已找了工匠前来,他们说今晚之前定负责补好。”
“好好修!”西门不归瞅着都犯愁,“不行就在外面再砌一堵墙加固加固!这事还需要我教你们么?”
狱卒连连摇头,又重重点头,“是,是,小的省得了。”
“那精铁来源查到没?”
“有、有几个怀疑对象。”
西门不归点点头,看向紧随而来的雷豹,“行,把那几个可疑之人,都交给雷豹大人。”
“是,是。”
待众人各干各事离开,西门不归才掬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叫道,“狐狐啊,你看世叔这一天天忙的,老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诶哟喂。”
玉琳琅伸手扶着他往外走,“那您先回去歇歇,这交给我们就行了。”
西门不归用力拍拍玉琳琅的手,麻溜回答,“那行你们先忙,世叔这就回去躺躺了,晚膳我打包些饭菜过来看看你们。”
赤兔抽了抽嘴角,瞧老头溜的贼快的身影,摇头笑骂,“就你惯着他,看这腿脚,哪是老腰不行的样子。”
玉琳琅失笑,“咱就这一个活宝世叔,惯就惯着吧。”
二人刚从大牢出来,就见个老婆婆从板车滑下,两只手掌各绑着块木板子,一撑一滑,迅速滑动过来,见人就嚎哭,“大人,大人,我儿媳是冤枉,她是冤枉的啊,你们什么时候能放人啊?”
“诶你这老太婆怎又来了?你们还不快把她带走……”狱卒心说死老太婆真会挑时间来找事!
“住手!”赤兔喊了一声,和玉琳琅一块走上前,“怎么回事?”
“大人。”狱卒老老实实行礼,“这是案犯李翠花的婆婆。”
“大人!大人。”老婆婆一惊一乍喊出声,滑过去冲着玉琳琅赤兔二人连连磕头,“大人,我儿媳李翠花是冤枉的,冤枉的!她没杀人,肯定不会杀人!”
“婆婆你别着急,慢慢说不打紧。”玉琳琅招招手,让小鼓几人把老人家扶到一旁石凳坐下。
老婆子身后还跟着两名三十多岁的妇人,神色挺紧张的。
“你们是婆婆的什么人?”
“我,我们……”一名妇人刚说几个字,就被另一个包着花布头巾的妇人扯了下,连忙闭嘴不言。
花布头巾妇人弯腰行礼,“回大人,小妇人是李婆婆家邻居。”
老婆婆抹着眼泪道,“大人,这两位都是我邻居,菜婶子、大壮娘。这些日子,我儿媳入狱后,多亏她们帮衬,照顾我们祖孙二人。”
玉琳琅点点头,问起婆婆家中,得知自从李翠花入狱后,家里就剩下她与八岁孙子豆子。
“老婆子是听外面人说,衙门里那个糊涂老爷下狱了,皇帝陛下又派来几位青天大老爷办差,便想着我儿媳可能有救了。这才央了邻居们送我过来……”婆子哭了起来。
“大人,我儿媳不会杀人的。她就是嘴巴厉害些,我们孤儿寡母祖孙三代,若儿媳不厉害些,早被人剥皮拆骨吞了去。”
“都是我孤老婆子的错,是我默认她对外泼辣些凌厉些,好叫旁人不至于欺了我们去。若我早知会有今日之事,就该好好约束儿媳,是我害了她啊。”
玉琳琅接过下仆递来的茶水,送到老婆子面前,“婆婆你莫急,案卷我已粗略看过,此案有疑点存在定会再次细细调查。主要还得看验尸情况如何,您放心,衙门定会查验清楚。”
“事发时,婆婆你在场么?”
“我在场我们都在场的,李婆婆她行动不便搁屋里没出来,但当时情形我们都看到的。”花头巾妇人连连点头道。
“案卷上说是殴打致死,当时情况又是如何?”
“诶呀。”花头巾妇人连连跺脚,“翠花妹子她就是嘴巴厉害,但其实心地很善良。”
“起初她们就是在门口争吵,真没动手!吵了都有小半个时辰呢,叽里呱啦各种互骂。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动起手来。女人打架能有什么呀,就是扯头花互相推搡,大不了就拍几个耳光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