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马大鸣上前敲了敲凌府的大门,又开口道“耿兄弟,老弟我昨日被贼人胁迫,性命落入他人之手,但始终心存对大人的忠义。”
“想必你也听说了贼人年纪轻轻,便武功极高的情况,再加上能够将三年来的旧事查得一清二楚,可见其背后多半隐藏着偌大的势力。若能将其连根拔起,嘿嘿那知府大人的功绩可得重重添上一笔了。”
他的音调突然扬高。
“我其实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暂时听从贼人,出手捉了两名平民。其实什么五云手、江湖群豪,又怎及得上凌大人的高贵身份待会我见到大人,出言解释的时候,希望耿兄弟能在边上帮忙说一说情。”
马大鸣将将说完,已从马背上包袱内解下一袋金银,向着同僚递了过去。
耿天霸走近两步,伸出青黑色的大手接过袋子,掂了掂份量。
他一副焦黄褶皱的脸皮挤动了两下,缓慢地点了点头,只是眼角处闪过了一丝鄙夷,沉声道“那待会我就帮你多说几句了。”
就在这时,凌府的大门打开了,两人不再互相言语,一起走了进去。
管门的家丁重新将门关上,插上了销,似乎瞥见了一抹蓝色晃过。
这抹蓝色正是赵青,她早早用过午饭之后,打听了一番凌府的位置,前来探查,恰巧碰上了马大鸣两人。
赵青一身蓝衫,脸蒙轻纱,晃身间已掠过了华美的照壁、前厅,立在了正厅外边。
凌府的家丁似乎并不算多,但外边却有几名武官打扮的配刀侍卫守在正门外,时不时走动几步,发出脚步与地面、刀身与刀鞘磨擦的沙沙声,守卫称得上森严。
屋内正在进行什么重要商议之类的事吗正好顺便了解一下了。
赵青扫了几眼周围的建筑地形,轻轻一跃,伏在了厅外沿墙空廊的横梁上面,准备隔墙探听屋内的情况。
一直以来,江湖中都有掀开屋顶瓦片便能偷窥屋内的说法。但在不少地区,尤其是大户人家,会有着砂浆、筋灰等隔层,而且瓦片也是多层的,没法做到揭瓦窥视。
再加上外面有人巡逻,白天屋顶还是有些显眼的情况下,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赵青只能放弃观察屋内,只听声音。
凌府正厅,屋内陈设雅洁,中堂墙上悬挂着一幅面朝门口的精美关公画像,横刀立马,威风凛凛。
一位四十二三岁的中年汉子坐在一张铺着锦缎的檀木椅上,衣饰华贵,一脸精悍之色。
这人便是荆州府知府凌退思。
他望了望边上另一张檀木椅上坐着的一位身穿狮子补服、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枯瘦老者,从茶盘内几只装着清茶的青花细瓷盖碗中取了一只,细细饮尽,开口道
“肖总兵,你远道而来,到我家中做客,仓促之间,有些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量。”
“不敢当,凌知府见外了。我肖福禄今日来访,是有事想要请教一下。听闻近日里荆州城中有江湖贼寇作乱可需要我命令荆州熊千总手下的兵配合你”肖总兵回道。
肖福禄身为宜昌镇总兵,统辖镇标四营兼辖施南协、远安营、卫昌营、宜都营、荆州提防营,荆州城的军备也在他的管辖之下。
清朝以文驭武,总兵虽然官居正二品,对于知府,地位上并无多少优势。肖总兵在巡防荆州之际,听闻昨天境况,特地前来拜访,想帮助凌知府镇压贼寇,以控制荆州城的局面。
昨日万家聚集的各地群豪绝大多数都停驻在荆州城内,不准备离去;附近几个州府的江湖好手,将会在数天之内陆续入城,同样停留在城内。
而这么多江湖人士来到此地,既有正道,也有黑道,对平民百姓自然称不上是什么好事,荆州城大概率会陷入有些混乱的境地。
但身为荆州府“父母官”的凌退思,此刻却对这件事情并无丝毫关心,他正在思考着别的内容。
其实,他在荆州担任知府,一直以来都是按照“不求有功、但求无以来过”的原则,对待百姓属于中规中矩的那一种,称不上坏官。
倘若他平日里做尽恶事,即使有着凌霜华的关系在,丁典在被凌退思下狱之前,也不至于对他相当敬重。
过去的七年多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保证在荆州的留任,为此,他已向上使了将近十万两银子,送了价值更甚的珍奇异宝,使得龙沙帮的资金运转都受到了不少影响。
然而,连城宝藏最近已有了些被他人得到的苗头,必须尽快做下决定。不然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却一无所获,这是凌退思所不能忍受的。
“比武大会”凌退思轻声呢喃,然后问道“肖总兵,不知我大清第一高手是何方人士”
墙外,赵青静静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先是谈论了一番效力于朝廷的高手,接着商议了一番荆州城军防布署,最后两人徒手简单切磋了两下,互相恭维了几句。
然后,那个肖总兵带着手下离开了,等待了半天的马大鸣、耿天霸进到屋内。
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