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营中喜宴(1 / 2)

这话既嚣张又无礼。

暂且不说第一绮姝是登不得台面的孟浪诨名,就说梁氏尚是齐国的皇后,即便是周君也不会在大局未定前当众口出不逊。

他若真是草莽出身也罢,可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真真切切的天潢贵胄,如此言行只会显得很没品。

然同行中有不少迎合之人,其帐下的军士闻此一说更是兴奋激昂,争相向他表决心、示忠诚。

宇文珂见他们如此,大笑不止,猖狂至极,好像明日就能取来齐君项上人头、擒获第一绮姝

梁婠垂着眸,面上无波无澜。

古人所言不虚,弱国无外交。现在别说无外交了,就连其君主皇后都被戏说羞辱,更何况普通臣下百姓。

梁婠想到那一坑将士的尸骸,一点儿也不觉得气愤,只心口难受得厉害。

她不过是被骂一骂、辱一辱,而他们却是死得毫无尊严

梁婠微微眯起眼,眼泪只能往肚里咽。

宇文珂被人煽动得正在劲头上。

“不知齐王是否抱憾啊当初差一点就是你来领军”

宇文珂说着扬起眉稍,看向清清冷冷的宇文玦“不过,也不碍事,你只说看上谁,待我掳来送给你也是一样,唯独不能是第一绮姝怎么着凡事也有个先来后到嘛除非我帐下拔得头功的将士肯割舍的话”

说罢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又转头自顾自跟一众人说笑。

梁婠压根没有去看宇文玦,她很清楚,从他脸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

一个人能对旁人的恶意挑衅无动于衷,要么是其知晓自身羸弱、早已麻木不仁,要么是其内心太过强大,言语上的攻击无异于过耳的风,丝毫激怒不了他。

很明显,他是后者。

梁婠始终垂着眼,但仍然能感受到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无意追究是谁在看她,或者说观察她。

宇文珂领着众人进了大帐,帐内倒是披红挂彩,是精心布置过的。

宇文珂坐于主位,宇文玦的案几设于其左侧,其余人则依次落座。

梁婠与青竹自觉跪坐在宇文玦后方。

宴席尚未开始,宇文珂示意身侧侍者,似是准备了歌舞助兴。

众人不由惊讶,军中一切从简,何来的舞姬歌姬

宇文珂神色不无得意,对众人解释“我行军打仗向来是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

他偏过头,笑看宇文玦一眼,道“要说还当真是得感谢齐军,你们也知道我活捉了温侯薛衍,接连大败齐军,因而也算要什么有什么,哈哈”

梁婠眼睫微动,只怕不止是薛衍。

这场婚宴到底不简单。

“青棠。”

浅浅淡淡的一声轻唤。

直到众人目光再次投过来,梁婠才反应过来宇文玦是在叫她。

暗暗腹诽,为何不早点知会一声取了这个名字

梁婠乖觉站起身,低眉顺眼的“是。”

宇文玦微微侧着脸,黑眸深幽,与她对视一眼“将主上的赏赐送去给新妇。”

听闻此言,旁边手捧瑶盘的青竹一并站起来,两人齐齐屈膝应声。

宇文珂象征性地谢过,倒是众人又一番恭维祝贺之词。

他也坦然受之,眼神更是有意无意瞟向一旁的宇文玦。

众所周知,周君曾颁下旨意,将银岳府女郎萧氏指给齐王。

这道圣旨不稀奇,毕竟齐王与萧氏本就是沾着亲,又从小养在府中。

何况,靖宁侯又是上皇帝留给齐王的势力,理应如此。

就在一众人静待两人大婚时,谁曾想突生变故,周君竟又颁了一道圣旨,将银岳府嫡女郎萧倩仪指给晋国公。

此举实在是出乎意料,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人尽皆知,靖宁侯萧栋只有一个嫡女萧倩仪,娇养膝下,如珍如宝。

现下周君两道圣旨,究竟是何意思,难不成一女许两人

就在众人纳闷不解时,听得消息,原来靖宁侯萧栋除了萧倩仪,另生养一女,只是这个次女从小身体娇弱,怕养不大,因而从未对外公布。

周君圣旨里给齐王指的萧氏女郎,便是这个次女。

众人这才豁然雾解。

然而,渐渐也有人道听途说,称这萧氏女郎自小被靖宁侯宠坏了,与齐王定亲后,才发现其与晋国公早已暗度陈仓,皇帝与靖宁侯为安抚齐王,只好杜撰一个次女出来,也算兼顾几方颜面。

如此一来,银岳府的立场变得模糊不清。

也难说这是不是银岳府与晋国公暗中操作。

此事不简单,一时众说纷纭。

可对齐王来说,斯事体大。

先有争权之恨,后有夺妻之辱,因而齐王与晋国公势同水火一言,便也越传越盛。

今日,皇帝命齐王代表其来营中观礼,想必也为了化解二人之间的矛盾,更是为了做给暗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