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阁主的话，时瑶听了很是心动。

但心动归心动，绝对的理智依旧压制住了她心中对力量与长生的渴望和冲动，反倒是问红尘阁主：“你可曾想过那应高、巫怀还有尘光道人都活了这么久，那他们的修为停滞在合体期到底有多久了？他们是闯过了洪荒秘境后才进阶到了合体期，还是闯进洪荒秘境前就已经是合体期的修为了？”

听到这话，红尘阁主神色一僵，心中涌起了一股与时瑶一样的不安和猜疑。

时瑶继续道：“在这修仙界里，修士进阶突破的确是越往上走就越难，但他们三人都齐齐被困在了合体期的境界，不管是多少万年，都迟迟无法再进一步……这其中，是否与那洪荒气息有着不可言说的关连？”

越是了不得的东西就越是有与之相配的限制，如那珍稀仙植宝果出产之地必定会有厉害的伴生兽守护，如那能够增长修士寿元的灵丹妙药或天然生长的寿果也只是第一次服用才有效果，又比如有些东西一旦吃了或者动了都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后果。

那么应高、巫怀和尘光道人他们是否正是因为体内含有洪荒气息，而洪荒气息又与修仙界某种法则相斥的缘故，才导致他们三个的修为一直无法突破合体期？

这个想法在时瑶的脑海中猛地震了起来，令她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冷。

一开始时，应高就是想将时一给铲除了去，只是到了后来他没法除掉拥有黑云神弓的自己，这才转变了态度，又是送出了歉礼，又是抛出了加入蓬莱会的橄榄枝，还大方的赠与了自己日后随意进出通天塔、洪荒秘境和上古域外战场的善缘。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今日应高顺着“彼此讲和”的形势送给自己的这个“善缘”必定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

他绝对是在算计自己！

还有巫怀与尘光道人！

他们绝对都在算计自己！

是洪荒秘境？还是通天塔？又或者是上古秘境？

今日红尘阁主单独留下与自己所说的这一番话，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又或者是有人早就已经算到了的，因而顺水推舟？

时瑶脑中思绪翻转，看向红尘阁主的眼神都泛着一层冷意，吓得红尘阁主心头一个咯噔，令她本就不安的心顿时变得又慌又乱。

红尘阁主：“我……从未想到过这个！都说那洪荒秘境里是大机缘与大恐怖并存的地方，我对洪荒秘境早就向往已经，也花了许多心思与代价才从别人嘴里挖出这点信息来。时瑶，你我相知已久，难道你不信我么？”

时瑶没说信不信她，只是再次问她：“你可知有多少人进过洪荒秘境？如今还活着的都有谁？”

红尘阁主：“就我所知，除了应高前辈、巫怀前辈与尘光道人，还有八人，但他们都没能从洪荒秘境里出来。对了，这八人中，有三个是虞念的分身，蒙棋的分身还有武玥的分身。”

时瑶又问：“你可曾闯过通天塔、或进过上古域外战场？”

“我还没进过通天塔，只去了一次上古域外战场。通天塔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洪荒秘境，且只要进去了，千百年、万年都无法出塔的可能也是有的——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想着先去洪荒秘境闯荡一番。”红尘阁主没有隐瞒，继续道：

“而上古域外战场其实也是灵洲的一部分，却因上古大战之故而渐渐滋生了种种邪祟，听说还是蓬莱会亲自出手将那块地方剥离了灵洲，后又用秘宝将其封印，因而这才有了所谓的上古域外战场。”

见时瑶沉思不语，面色依旧难看的样子，红尘阁主的面色也有些难堪。

她本就是想邀请时瑶一道进洪荒秘境闯荡去的，却没想到还是从时瑶的口中才联想到了某种可怕的猜想。

真是身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有些事情就如同一叶障目，看不清，摸不着，想不到，也想不透。

若将那片叶子暂且给移开了去，有些事情就能想得到了。

因着自己对洪荒秘境实在是太过向往了，对力量与长生的渴望实在是太强烈了，所以才成为了那个“局中人”！

红尘阁主不知道也不确定那洪荒秘境里的洪荒气息到底会不会对修士日后的修行进阶有影响，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所行是不是被人给利用了。

——但只稍静心细想下去，想到其中的可能性，想到其中的因果关联，是越想越觉得寒意深深，一股寒入心扉的冷意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太可怕了！

也太大意了！

于是红尘阁主郑重的向时瑶行了一礼，才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没你提醒，恐怕我都要被那长生的美梦给蒙蔽了一颗心与一双眼了。”

时瑶收敛了身上的冷意，道：“都说大机缘要从大恐怖中获得，可要是真从大恐怖中获得了大机缘，那也未必是件好事。任何得到的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从不会轻易的得到。”

红尘阁主也恢复了往日温婉的神色，轻叹着笑道：“是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