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帝尤此人一惯无耻,卑劣,暴虐且灭绝人性,早在这玩意儿闯山门,一把大火炸的四大金刚生死不知的时候,如来佛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大雄宝殿中暗戳戳的蓄势。
但祂知道帝尤无耻,却不知道这玩意儿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佛祖只是没忍住微微活动了下法相,于凡人来看是几乎微不可查的动作就被强行碰瓷,关键这玩意儿碰瓷还要理直气壮的骂祂一把过过嘴瘾,这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当然这些小把戏在那直劈而来的干戚面前就显的不足为道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斧刃,如来佛祖双眸中的挣扎之色几乎呈现实质化的流动出来。
现在不比曾经。
曾想当初,刚获得干戚的张珂还需要跟四大菩萨借力,还得靠西岳从旁协助,就这还被祂的几个化身打的几度濒死,也就是靠着强横的生命力以及一些暗面的援手勉强支撑到发力的阶段打败了祂的化身。
但现在,光凭张珂一人所带来的压力已让佛祖本佛如坐针毡。
那猩红的战斧上涌动的是以天地为基,权柄具现化的磅礴之力,是来自蛮荒远古凶神们在生死搏杀中练就的技艺,是无数神灵濒死的绝望,是世界毁灭的终焉末日,无数力与念交汇其中,给本就是绝世凶兵的战斧更是呈现指数型的暴涨。
而如此凶狠暴戾的一击,佛祖却没有感觉到那种仿佛附骨之疽一般的锁定感。
恰恰是这看似随意的一击,让佛祖自认为看穿了张珂的意图:祂可以躲,但代价是凌霄宝殿,乃至整个灵山要替祂承受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但倘若祂对灵山还多少心存挂念,那根本都不需要锁定,佛祖自会眼巴巴的替灵山诸佛扛下这致命一击!
而至于佛祖的选择
不出预料的,在一番挣扎之后,祂选择了后者,哪怕这个选择意味着祂将一直被张珂拿捏着弱点,直到两者彻底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但没办法,佛祖实在是没法舍弃灵山的家业。
释迦摩尼的起源地,那梵文跟诸佛的原初,早已经随着神系的更迭落寞,虽未灭绝但已经是昨日黄花,林立的新神跟古老的存在们并不会给祂一块立足的地方。
而盖因如此,祂也只能彻底的遗忘身为释迦摩尼的过去,以如来佛祖的身份在九州存续下去。
但拥有诸佛菩萨乃至凡俗庙宇的灵山,跟只剩下一个佛祖的灵山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儿,前者家大业大,哪怕被打压的封山不出,也是作为九州两大正统修行之一,植根在九州的概念法理之中难以拔除。
而至于后者.甚至用不到这百无禁忌,不沾因果的帝尤,天庭愿意的话派几位帝君便能将祂解决。
而抛却佛祖在电光火石间不知道飘了多远的思绪,张珂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单纯,以诸佛为要挟,拿下这位堪称九州百事通的灵山之主,而后借祂的脑子跟面子帮张珂一把。
至于同不同意的.九州通晓万物,明辨四方的又不只佛祖一個,只是祂跟张珂有仇,而张珂又不想劳师动众的去找新借口罢了。
下一瞬间,干戚与佛祖的法相猛然碰撞在一起,一道金红色的冲击波瞬间自灵山上升腾而起,扩散的余波直叫整座山峦都颤个不停。
而也就在这光芒烛照万千的瞬间,一柄刀锋从干戚的阴影下猛然暴起,朝着正举臂艰难抵御的佛头直刺而去!
同一时间,佛祖法相的背后新生出一条手臂,一枚白洁的螺号被其举在手中,硕大的洞口直冲参差的刀刃。
下一刻,两者猛然相撞,张珂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深水之下,又仿佛在某种夜店迪厅,耳边尽是杂乱无序的刺耳声调。
同时剧烈的震动仿佛浪潮一般,一波高过一波,酥麻,酸胀的难耐源源不断的袭来直搅张珂手掌发软无法发力。
但相比于张珂的糟心,对面的佛祖正一脸心痛的看着刚刚出场便已经久经沙场的白色螺号,一条条细密的裂痕呈现在螺号的表面,那刺耳且混乱的杂音便是从这些缝隙中透露出来的。
祂历尽辛苦,才从北海中寻了一枚色泽醇厚,无有杂质玷污的万年老螺,许以罗汉果位护送其轮回转世方才将它这遗褪炼成了法相上的法器之一。
来之不易,平日里佛祖也宝贝的紧,时至今日都没能用过几次,却不料出场连一回合都不到就崩了。
崩了的螺号是一,而被干戚几乎拦腰截断,如今只靠着一截儿把柄卡着斧刃的金刚杵又是一个,饶是佛祖家大业大,也支撑不起一个照面就毁了两件法器的惨烈损失。
毕竟灵山不比天庭,作为九州的外来户,除了后续拐带的那些菩萨罗汉之外,类如佛祖这些并不在九州古老的存在手中很少有本土孕育的先天至宝一类,乃至于同级别的宝物。
但法器碎了一地的佛祖都没怎么说心疼,反倒是张珂一副先手被激怒的模样,赤红的血色自面庞涌下瞬间传遍全身。
古老而玄妙的力量自他的身上蔓延,受此感染,原本金红色的龙鳞正在朝着纯金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