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猝不及防间,有些纠结。
长髯老者也没有催促墨画。
这种事,的确要好好想想。
身为弟子的心愿,无非是进内门,学传承,做教习,哪怕将来允他一个长老之位,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修到金丹。
当然,墨画若是真的贪心作祟,痴心妄想,提出想当太虚掌门这种要求,那老者当即就会拎着他的脖子,把他丢出后山。
墨画心里,自然也不可能一点数没有。
虽说这位老前辈,没说这个心愿具体都有什么限制,但很显然,不是什么心愿他都能答应的。
万一自己一点眼色没有,真的狮子大开口,肯定没好果子吃。
既要符合弟子的身份,积极向上,又不能让这位老前辈心生不满,觉得自己得寸进尺,还不能要“大饼”,将来美好但现在吃不着。
墨画琢磨了一下,便郑重道:
“老祖,我想学剑!”
独孤老祖微微蹙眉。
身为弟子,想学剑也是正常。
而他这一身剑道造诣,集众家之所长,融汇贯通,渊博如海,不说前无古人,但放眼整个乾学州界,至少也是鲜有来者。
只是……
独孤老祖看了眼墨画,尤其是看到他孱弱的肉身,微薄的灵力,还有周身那似乎是有一点,但又几乎等于没有的剑法气息。
“你自小……可有过剑道传承?”独孤老祖问道。
“没有……”墨画老实道。
他这点底细,想瞒也瞒不住。
“可有剑道底蕴?”
“没有。”
“可曾温养过灵剑?”
“没有。”
“可曾潜心修过十年以上的剑气?”
“没有。”
“那……可曾炼过剑心?”
墨画还是摇头,“没有……”
而且这下不只是没有了,他甚至连“剑心”是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老祖默然无语。
就这……他还想学剑?
老者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虽说以这孩子驽钝的资质,想在剑道上有所成就,有些“痴心妄想”,但“学剑”本身这个念头,是没错的。
资质好坏,天赋高低,都不是借口。
若肯奋发,有上进苦学之心,都是该鼓励的。
修界数万年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资质驽钝,但靠着后天努力,修成绝顶剑修的例子。
更何况,有这份因果机缘在。
他送剑来,自己教他剑法。
这也刚好应了因果。
这孩子修为又低,剑道造诣又弱,便是随便教他一点,也足够他受用一生了。
独孤老祖沉思片刻,又目光一扫,大抵知道了一些墨画擅长的道法和斗法手段,便道:
“我教你‘涵虚缥缈剑诀’,剑与身法融为一体,可攻可守,进退自如。”
墨画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身法已经足够好了,若在身法中融入杀招,用小陨石术更好,再学与身法融为一体的剑法,多少有些多余。
“那我传你冲灵六脉剑法,此剑法与冲虚门一脉相承,专修剑气,威力弱了一些,但剑气温和,对肉身负荷也小。”
墨画还是摇头。
他剑气本来就差,修了也白修。
“那我传你太虚游龙御剑诀,此剑诀威力巨大,筑基境尚不明显,修到了金丹,乃至羽化,御剑千里,剑气如龙,乃我太虚门核心传承之一,非内门嫡系不可传。你情况特殊,我可以破例,传你这一次。”
太虚游龙御剑诀……
墨画神色震惊。
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气派。
但是同样,一听就很难学,估计不仅要磅礴的灵力,上好的剑器,还要极深厚的剑道底蕴。
这些他一个没有。
剑诀虽好,但显然不是他能学的。
墨画还是摇头。
长髯老者终究是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
“这也不学,那也不学,那你说说,你想学什么剑法?”
墨画有点心虚。
他本来还以为,老前辈会提到那门剑诀,这样就省得自己开口,也不会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了。
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可能了。
神念剑法被太虚门列为禁忌,估计是不会再传了,老前辈也不可能主动教自己。
而太虚门的神念化剑,就葬在剑冢之中。
剑冢之中,只有这老前辈一人。
这便意味着,太虚门内,真正会这门剑法的人,很可能也只有眼前这位老祖了。
事已至此,那自己就不能客气了。
机会一定要自己把握住。
趁着自己将断剑送来,这位老祖心中还感念这一丝恩情,不如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