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他没有根据玉元霸的性格演到最后。
因为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是投了要捉拿玉海棠的票,事情走向会变得更为严重,且作为唯一支持武王阁代阁主的义子,自己很可能也会被埋到坑里去。
这与其一开始的计划不同。
也是在发现武威王府的局势太过复杂后,他也放弃了原本要逐渐加重话语权,看看能不能再完成一次窃国谋算的想法。
武威王府第四义子的身份确实给其带来极大的便利,看似距离势力之主的位置也极其接近,但魔翳在接收了玉元霸近九成的记忆后,很清楚这个莽夫的根基有多薄弱。
可为战将,却百分百不会成为君主。
“哎”
随着魔翳的又一声叹息,镜子那头的龙溟也捋清楚了思路。
他突然对魔翳问道:
“大长老,你认为下毒的人真的是玉海棠吗?”
“不是。”魔翳回答的很是果决,“对方已经和鬼市合作,又何必用这种下作手段,而且其如此高调的行为,本就有问题,特别是在知晓玉元霸并没有毒死之后还这么做。
所以现在我觉得那个武王阁的代阁主是借此想要一举废掉所有义子继承王位的机会。
他应该是盯上了这个位子,亦或者他也只是一枚被推出来的棋子,只是这么考虑的话,能指使其站出来且有机会成为下一任武威王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岳太恭。”
“废掉所有义子”龙溟坐在王位上,一手杵着下巴沉思道,“玉孤城的情况显然志不在此,他有更广阔的天地,也不屑于担任这个武威王。
而应无缺更是当众被那水母阴姬点明没资格继承王位。
大义子·玉苍澜又是早在半月前就莫名死在府内。
剩下有机会的就是玉海棠还有你。”
“王上的意思是,让我配合暗中搞鬼的那人,先让玉海棠跟其斗个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魔翳想了想后,问道。
龙溟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连那个武王阁代阁主身后站的是不是岳太恭都不肯定,或许可能是山海界的某个顶尖势力,亦或北蛮呢,还有玉海棠那边,她这个时候表现出与鬼市的密切关系
不,能被邀请前往方家观礼,就不只是其单方面的表现,还有鬼市的配合,所以这边的情况也要捋顺清楚。
如果只是鹬蚌相争,那我们可以渔翁得利。
可若是两头巨兽互相撕咬,你觉得作为一只小小的绵羊又有什么资格从伤痕累累的巨兽身上撕下一口肉。
况且万一这一局是一头巨兽和一只老狗呢
到时候狗会死,我们也会死。”
说完这段话,龙溟深深叹了口气。
本来之前在与魔翳的商议中,两人确认武威王府是最适合他们借助缚魂术打入九州的势力,结果上来就掺和到一场凶险的内部斗争之中。
“那如果按照王上所推测的情况,刚才的那场会议应该就是一次筛选。”魔翳沉思片刻后,认真说道。
“筛选?”龙溟眉头微挑。
“嗯,确认哪方是敌,哪方是友。”
“那保持中立的呢?”
“不存在中立。”魔翳突感后背升起一阵冷汗,这一刻他明白了本应该表态的公子羽,为什么沉默。
“一方在筛选,另一方也能在观察之后,主动选择拉拢的目标,所谓的中立站不到最后,只是谁又能确定,拉拢的对象即是真正投靠自己的盟友,却非一方派出去的奸细呢。”
龙溟微微摇头道。
“你的考虑同样也会被两方算计在内。”
“不,其实只有一方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冷静的心态。”魔翳深吸了口气,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消退,“就像刚才王上所言,若是一只老狗面对一头巨兽,在其面前能够不失禁都是具有十足勇气。
它还如何保持镇定,毕竟只是不失禁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
龙溟轻笑一声道:
“大长老,我刚才的比喻又绝非真相。”
“但我在细细思量一番后,发现很可能就是事实。”魔翳神色认真道。
“哦?”龙溟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浓厚的兴趣。
“因为那个武王阁代阁主不该直接站出来,并将目标直接指向玉海棠,一开始的话题是由应无缺抛出来的,其口中的种种猜测明显是废掉了对方原有的计划方针。
毕竟都拿到台面上说了,想要原样复刻一遍也就不可能成功。
而那位代阁主所自以为找到漏洞的急智,恰好暴露了他自身,这与其往日近乎隐身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的心态已经乱了。
一步急,步步急,特别是玉海棠将要回归王府的消息,加上早就准备好的这场舆论风暴,就是在推着他无法冷静思考的迎头莽进。
现在我可以基本确定,这个代阁主不是岳太恭或者某个顶尖势力安排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