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感觉”
“难道你的分身里没有哲学家吗还要来问我这种问题”
艾丝特非常冷漠地驳回了那句疑问,那把造型古朴、金黑两分的石质短剑,正被她握在右手中,随着艾丝特将它向着虚空下划,短剑上亮起一层金黄的虚影“开启”
她的身体飘在低空,望着下方崎岖不平的幽暗深谷,在塌缩与重构的震动间,那座被“禁闭”与“流放”封印,与现实隔绝了千年的倒金字塔,刚刚在艾丝特的释放下,回到雷鸣声响彻天空的现实。
在进入封闭空间之前,艾丝特听到的水声已经消失,同样让她失落的是,不仅是“国王”的灵体,连带着封闭在这座陵墓里的“子民”,都在那瞬间一同从这里离开了。
唯一一点让艾丝特感到安慰的是,他们似乎去了逝者应该去的地方,这让艾丝特心里的遗憾淡了不少,如果不是阿蒙的问题,她的心情或许会更好。
地面巨大的坑洞被一座废墟填补,随即又因为支撑其中的非凡力量被抽离,迅速地再度上演一遍坍塌的过程。
而那只总是多话的时之虫,很明显并不乐意让艾丝特安静地感受这一刻,一点阴影从艾丝特的披肩下钻了出来,飞快在她头顶拉长,展现出黝黑丰满的羽翼。
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卓娅。”
艾丝特仰头望过去“你的记性跟金鱼一样只有三秒吗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是艾丝特。”
“金鱼的记忆并不差,我寄生后也能记很多事情。”
这就纯粹是废话,被阿蒙寄生的金鱼那就变成了阿蒙而已。
乌鸦盘旋几圈,看上去是在观察附近的情况,但是艾丝特却能感受到它微妙的审视目光。
虽然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但是直觉告诉艾丝特,对方仍然有话要说。在乌鸦落往下方的时候,艾丝特习惯性地抬起了手臂,想要给乌鸦一个方便站立的落脚点。
然后乌鸦的身形逐渐拉伸铺展,化作黑色卷发的青年,软尖顶帽下的目光很是好笑地看着艾丝特,这让艾丝特迅速收回了刚刚还撑在身前的胳膊。
她甚至装作不经意地,将握着那把短剑的右手别到了身后即使这动作并不能阻止阿蒙从自己手上“窃取”这样东西,但是却能清楚表达出艾丝特的态度。
阿蒙的心思暂时不在那把留存了部分非凡力量的物品上,祂也虽然很感兴趣,但是另一件事更让祂耿耿于怀“我之前那个问题,你有答案吧”
鉴于两人身高之间的差距,即使阿蒙现在笑容和善,也依然会给艾丝特带来心理上的压迫感,她干笑了一声,很不情愿地道
“我知道,我有关于这点的记忆,但是”
“黎星”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让艾丝特抿起嘴“那种体验并不清晰,而且只是身体呼吸的停止,然后就是黑暗,并不包含灵也消散的过程,我也没办法解释详细的感受。”
阿蒙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盯着艾丝特看了几秒,才开口道“我从那滴水里,感受到了我的死亡。”
“我以为你的分身也有类似的经历,毕竟你也处理过自己的分身。”艾丝特这话里隐隐带刺。
阿蒙却没有被艾丝特把话题带偏,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说得没错,从被我寄生的那些人类身上,我的分身也感受过不同种类的死亡,但是先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阿蒙并没有动作,但是祂的身体却靠近了一段距离,一道闪电从高空刮过,因为向前倾身,阿蒙头上尖顶软帽的阴影,也落在了艾丝特脸上。
“我能肯定的是,作为本体,作为阿蒙,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步入过死亡,你说,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感受呢”
“我怎么知道”艾丝特一脸的莫名其妙,如果不是打不过,她这时候一定会冷嘲热讽笑话阿蒙透出的那一丁点失态。
即使祂自己绝对不会承认,艾丝特却能轻易看出来阿蒙的心态出现了问题,她的疑问甚至不比阿蒙少“我不知道你到底感受到了什么,我只能说我看到的,那是一部分我因为死亡留下的烙印。”
“烙印”阿蒙的身体稍微往后,拉开了距离,点着右眼的单片眼镜,开始思考这个词语能联结的所有概念。
“只要是切实的死亡,就一定会在死亡的河流里留下痕迹。我们所看到的,”艾丝特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就你偷走的那滴水,它虽然只是那种力量的投影,不具备实质的效用,但是依然会让我们接近死亡的概念。就像是站在河边时,自然会看到河里的倒影”
“那也不能解释我看到的东西。”阿蒙重新挂起笑容,祂摘下单片眼镜,从虚空中抓出一条白手帕,仔细地擦拭起来,“至于你,你看上去并不害怕。”
“你是指死亡”艾丝特挠了挠头,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让阿蒙意外的是,她竟然很轻松地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对我来说,有太多事情比死亡值得担心了,它得排好长的队呢。”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