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尔。”
正在船舷边吹风的艾丝特回过头,看到亚伦难得地走出船长室来到甲板上。
“亚伦船长,有什么事吗”
亚伦微笑着摇摇头,红色大衣的衣角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只是看您经常在这站着,好奇,也过来看看,您在看什么”
“大海啊,”艾丝特冲着船舷外一成不变的海天景象张开双臂,“在你们眼中我这样的举动应该很愚蠢嘿,跟没出过村子的乡巴佬一样。”
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亚伦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往怀里摸两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卷烟盒出来,只好放弃用尼古丁缓解紧张情绪的选择。
“您很喜欢大海吗”
艾丝特盯着亚伦好几秒,才把头重新转过去“说不上是喜欢,只是能听见和看见这个世界,都让我有种正活着的奇妙感受。”
亚伦很少有这么难以理解别人的时候,通常他都是让别人无法理解的那一方,所以他学着艾丝特的样子靠在围栏边上,试图摆出更轻松随意的姿态。
“您似乎对我的途径有很奇怪的影响。”嘴上没有烟,亚伦就压抑忍不住想说点什么的念头。
“是吗”艾丝特很直白地装傻道,“可是我是个偷盗者,这不就是我会登上这艘船的理由吗你们委托我偷走那把老旧钥匙上面的污染。”
亚伦敲了敲围栏“公主,也就是这艘四叶草号包含跟我同途径的非凡特性,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被迫成为她的船长。只是我跟她之间的运气总是在互相抗衡,从未达成一致过。”
艾丝特微笑着没有说话,她在等待亚伦接下来的叙述。
亚伦望向海面“之前这种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我似乎能感知到一点公主的意志了。亚历山大告诉过我您被那把骨剑刺穿的经过,当时你的血液滴在四叶草号上,瞬间就被她吸收了。”
“是啊,本来我还在担心怎么收拾地板,没想到它主动帮我收拾干净了。”艾丝特打趣地说道。
“但是四叶草号似乎并不能完全承受您血液中的某种力量,她为了保护自己,本能地将那种影响排除出来,传递到我身上。”
亚伦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这件事我没办法跟亚历山大或者托马解释,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被联结到某种更深层次的共鸣上。你在光芒中能窥视到银色的世界”
亚伦听到艾丝特的说法,眼睛越发明亮“命运长河,是吗”
艾丝特倒是有点惊讶“你知道那种在现实与灵界之外的特殊存在”
“虽然我不是那个学派的人,不过我的老师有教过我相应的知识。在生命学派的理论里,除了物质世界、灵魂世界还有绝对理性世界的存在,与我这个途径最密切相关的就是命运之河。”
艾丝特打量了亚伦两眼“你的老师知道得似乎很多,我倒是没跟生命学派打过交道。”
亚伦看上去倒没有失望,反而显得更高兴了“知道这一点对我来说反而更安心。”
但他却并没有对此多做解释,而是指了指海面“我们再往西走一段时间,就会抵达纳瓦特岛,在那里稍作休整,拜访当地集市,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物资。”
艾丝特很平淡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发酵片刻,艾丝特伸个懒腰,差不多快到她跟亚历山大约好上课的时间了。
她开口询问亚伦“只是我的一点好奇心,面对那条银色长河会让你感到痛苦吗”
亚伦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受“我当时感受到的更多是震撼与茫然,看到太多无尽的可能会让人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现在与现实变得很渺小,我会感到很容易迷失,但不会有接近失控的痛苦。”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解答。那你慢慢吹风,我先走了。”
“但我的感觉并不能作数,当时公主在我身上投下了光幕。如果不是她,或许我真的会失控。”
艾丝特挠了挠头,露出手上银线与羽毛交织的花纹“是我该说抱歉,我不是有意影响你和四叶草号的。”
亚伦反而催促了她两句“亚历山大教学时很严格,你还是尽快去找他吧,别迟到了。”
艾丝特笑着摆摆手,走进了船舱,留下亚伦靠在围栏边上,思索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不是生命学派,同时具有“偷盗者”和“怪物”途径的力量,如果她真是蒙受了神灵恩赐的眷者,哪方面才是恩赐
等到了纳瓦特岛,希望老师能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或者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三小时后,正午。
海平面上不再单调得让人寂寞,从“四叶草号”的船头能望见一座丛林繁茂的火山岛。岛屿上空聚拢了一层浅淡的雾气,虽然这片天空阴云不散,但看上去没有下雨的样子。
这座岛屿周围干燥而灼热,离它越近,感受越清晰,这里有种不属于一月份的热度,更像是六月份、七月份的夏天。
艾丝特对于温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