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在二爷的陪同下,一起去了趟巡捕房。
当日,阿笙所做的麻辣香蟹险些遭阿松投放罂粟粉一事,胡言鸿也有所耳闻。
只是听说指使阿松的彭师傅跑了。
由于长庆楼并未选择报警,后续也便不了了之。
谢放之所以能够找到老彭,是因为他深知老彭既染上大烟,便极难摆脱烟瘾。老彭人虽然已经离开符城,一旦身边的大烟抽完,定然会想办法再次回到符城。
毕竟大烟这种东西,没有门路,以老彭的身份极难买到。回到符城,是老彭唯一的选择。
阿泰既是提过,老彭曾同赖三有过接触,谢放便猜测,老彭的大烟很有可能便是由赖三。即便不是,跟着赖三,迟早也会等到老彭的踪影。
于是谢放便派人盯着赖三。
不出谢放所料,终于被他的人蹲到老彭。
老彭因为抽大烟早已身无分文,于是,只能偷当了妻子的金镯,偷偷回到符城企图靠赌翻本。
谢放便是将老彭从赌坊“请”回的茶铺。
此番二爷亲自前来,告知已经找到了彭叔,且彭叔指控,罂粟粉一事,幕后真正的指使人乃是前福满居老板周霖,胡言鸿自是十分重视。
胡言鸿亲自带队,前去周霖的住所。
周霖住处。
“雨新,还是你有法子。你究竟同那些洋商怎么说的他们怎么就忽然对隆升进行围剿了”
孙瀚宇倚在贵妃榻上,手里头拿着根长烟枪,吸食着大烟,慵懒地吐出一口烟雾,眉角眼梢俱是得意之色。
长宁街上,嘉记现在可谓是独一份。
平日里,长宁街上那些个老顽固便对洋布颇有微词,成日里念叨着老祖宗的手艺,丢了可惜。老百姓认什么老祖宗的手艺不手艺么老百姓只认便宜货最后还不是得买洋布。
发现隆升的布料比洋布便宜,颜色、样式也都不输洋布,说是为了支持咱们本土的布匹,便大量进购了隆升的布匹。
如今可好,彻底把那帮洋人给得罪了。
隆升的布匹不许卖,他们又只得巴巴地贴上去,有时候还得高价从他们嘉记调货。
过瘾呐过瘾呐
最过瘾的莫过于,隆升被洋商这么一围剿,隆升布匹在符城是彻底没戏了
哈哈
该
让谢南倾“偷”他的纺纱厂
“云平,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哪里就对洋商说什么了你忘记了咱们符城的洋商,过去可是同南倾关系交好一些。便是我,当初都是多亏了南倾的引荐,才做成了几笔生意。”
孙瀚宇意味不明地笑了,“行,行,行。就当是我乱说吧。”
啧。
这雨新的戒备心可真是够重的
那日在泰和楼,要不是他尿急,出去了一趟,也不会听雨新同
那几个洋商的对话。
分明是雨新给那几个洋人提的建议,又是降低洋布价格,又是雇地痞流氓威胁长宁街上的绸缎庄威胁不许再贩卖隆升的布匹,想要彻底将隆升布匹消失在符城。
要不然,那几个洋人哪里能想到雇佣当地的地痞流氓这一出。
他也不会在后头雨新建议他大量购入洋布时,那般干脆。
周霖低头喝茶,只佯装没听出孙瀚宇笑意里头的阴阳怪气。
左右他同孙瀚宇两人,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这大烟容易上瘾,你还是要少抽一点。”周霖轻声劝道。
“怎么,担心我给不起钱啊我告诉你,周霖,本公子现在最不缺的啊,就是钱”
孙瀚宇说着,将手中的烟杆放在腿上,另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啪”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周霖睨了他一眼“你又偷拿你爷爷铺子里的银票了”
“我爷爷的日后不都是我的我不过提前用了而已,有甚区别”
孙瀚宇说着,再次拿起腿上的烟杆,继续吞烟吐雾了起来。
脸上未见半分愧疚神色。
周霖不疾不徐地收起放在桌案上的银票,眼底闪过一片冷意。
人家孙子偷爷爷的钱,都这般面不改色,他自然是问心无愧。
“爷,不好了”
门外,小厮匆忙入内,疾步走到周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霖脸色微变。
孙瀚宇朝周霖瞥了一眼。
这周霖也怪有意思。
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厨娘生的儿子罢了,竟也摆起当“爷”的谱了。
转念想到,对方很有可能是靠大烟发的家,这其中还有他“贡献”的一份,孙瀚宇便眼底便闪过一丝嫉妒。
说起来,这大烟这种能够令人飘飘似仙的好东西,当初还是雨新介绍给他,却怎的从来没见雨新自己尝过
孙瀚宇“雨新”
“抱歉,云平,我有点急事,先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