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家豪华气派的宅邸,所有家族成员集中在同一个房间,他们站在床前,连伤势好转刚获准离开病床的仆人也来到了这间房间,月山家的佣人们围绕着一名卧床的男子,还有坐在床边与男子说话的家主。
月山习安静的当一尊美型雕像,半垂眼睫遮住因家族的一份子被人伤害而激起的阴霾。他放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住,用力到发白他却仍浑然不觉。
月山习深爱他的家族,爱着这块属于他们家的族地,打从心底在乎每一个从小看他长大的佣人。
他的父亲自幼灌输他家族概念,这一词所代表的意义根深蒂固的影响着他。
不是什么负担,是倚仗,是无比安心的城墙,是他们的责任。
月山观母垂眸注视虚弱的佣人,他身陷柔软的白色被褥,利落的黑色短发散开铺在枕头上,男子为了不让家主担心试图隐藏难看的脸色,但是效果不怎么好,他实在是太累了,深入骨髓的疲倦促使他无法腾出力气维持表面功夫。
是活着的,没有发疯,也没被肢解,他还活着,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月山观母眼里流露真诚的情绪,他感到庆幸,这种感觉在他看过那段影片,经历了身不由己的自我折磨后更加浓厚何其有幸,悠马能有这份运气,躲过遭人虐待致死的可能,逃离变态搜查官的魔掌
“观母大人,我很抱歉”悠马神情惨淡,他被割断的舌头已经开始再生,带来难耐的麻痒,忍耐力强悍的悠马硬是忍了下来一声不吭,他撑过了残酷的拷问,有关月山家的消息一个字也没透露,还差点被虐待致死,但是悠马却为了自己被搜查官抓到的事实向月山观母道歉,他觉得自己被抓对家族造成了困扰。
“不需要道歉,悠马。”月山观母看着为月山家劳心劳力,无比尽责的佣人,语气很轻,像是怕吵到他,但是话语蕴含的坚定却一分不少,“你没做错任何事。”
悠马感激的注视月山观母,他的视线不自觉越过家主飘向后方,眼神柔和的看着哭红了眼,正在他人安抚下一抽一抽的女友。
被迫接受拷问的那段时间,是悠马至今度过最漫长的几分钟,他有想过同为家族效力的女友,很普通的长裙女佣服,穿在她身上特别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悠马不善于言词,夸奖的词汇平凡无趣,他的女友却对此甘之如饴,羞怯又幸福的脸庞占据了悠马大部分的回忆,他感到眷恋,然后深深的遗憾袭卷了他。
因为他知道自己大概只能走到这了,在他呼吸不整全身抽搐的时候悠马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救。
“观母大人,请您告诉我。”悠马皱着眉头,认真的询问月山观母,“在我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发音因舌头尚未完全复原而有些不准,语句表达倒是没有问题。
悠马被捕后并未想过月山家会为了他出动人手,这是不对的,家族不该以个人,应以家族为重,所以悠马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拥有极高的觉悟。
不是不想反抗,他也不愿意轻易放弃生命,他还有所牵挂,但活在这世上,总要学会妥协。
在出卖家族的选择题面前,他选择了对自己不利,而不是损害家族利益的那个选项。
悠马在影片开始拍摄时就已经昏过去了,录像开始前,木嶋式无论怎么拷问他都没有开口,半个字也没给眼前这个五官不全的家伙听到。
或许是悠马的硬气惹恼了木嶋式,又或者是木嶋式想发挥悠马最后的利用价值,才用这种上传恶心影片的形式,欲达到激怒的效果。
不过,木嶋式等不到收获险恶用心的成果,自己就先踏上了黄泉路。
可能是他造孽太多,老天也看他不顺眼。
月山观母与固执的悠马僵持片刻,叹了口气,“有人救了你,将你带回宅邸,我们达成了一项交易,别急,等我说完。”
月山观母赶紧把想要挣扎起身的悠马按回床上,力道控制精准没弄疼人,他的圆形镜片反光,显得高深莫测,“对方的要求正合我意,坦白说,就算他没有提,我的决定也不会变,最近各方势力皆有动荡,摩擦也不小,为了今后家族延续,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那,是谁”
“很遗憾,他似乎不希望泄露身分。”
“”悠马沉默半晌,样子有些失落,“我明白了。”
虽然对方拿他当作筹码的举动让他蹙眉,但是救命之恩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反感而抵消,悠马非常感谢那位不知名人士救了自己,尽管对方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的感谢。
月山观母收敛眼里的情绪。他没有说出全部的话,他其实知道悠马恩人的讯息,尽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迎回重伤的悠马,月山家佣人们手忙脚乱那时,他的儿子习君曾找过他,说有听过那个人的声音,在知道答案前他无法体会儿子为何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但是在听到答案后,似乎任何古怪的表情都说的通了。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