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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朝南四合院落,屋里长年不见阳光阴暗湿润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而门也早已不知踪影。
院落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坡脚边上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一直延伸到那扇质朴富有历史感的木门。
斑驳的木门,有些发黑,像一个垂暮老人,没有当年的活力,早已关不住屋内的笑声,小孩子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分外清晰。此时却静得可怕。
这里昔日曾经落坐于一个大户商贾人家,家财万贯,黑白两道通吃,在江湖,在朝廷,那都是名号响当当的。
很不幸,在庆帝与诸位兄弟竞争皇位之时,这位知名人物却与之站到了对立面。
最终,庆帝成功坐上帝位,在御驾亲征时,借机除掉了这个商贾,他的的万贯家财也被充当了军费。
时隔多年,这座院落就这么一直荒废着。
忽然,一阵马蹄声破坏了这偏僻的长久幽静,同时,也带来了一丝生机。
来人,正是连夜出京的林珙一行。
马车缓缓在院落外停了下来。
“此处僻静,倒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先暂时在这里休整片刻,我也刚好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南下的路线。”
林珙下了马车,环顾四周。
“既然出来了,有些关系,也可以借机走动走动。”
“公子,京都之中,究竟有什么是需要您避退的”
林珙少年为将,在军中威望颇高,这些年也很得陛下信奈,再有,他还是当今第一权相林若辅的二公子,护卫首领好奇,将军究竟在怕什么,忍不住低声问道。
林珙脸色平静,静静看着那护卫首领,没有言语。
那护卫首领脸色一变,躬身退开半步,说道“公子请。”
众人进入院落。
林珙点点头,这里的建筑,无论是布局,还是装修,都很不错,只是被岁月侵蚀了许多。
他虽然是一个沙场将领,刀尖饮血,但同时,他也很懂得享受。
也不知道,他此刻若是知晓范闲已经将他那座精心设计修建的阁楼,从天而降一掌给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起气得直接返回京都找范闲再来一次单挑。
“将此地打扫一下,然后起锅炉生饭。”
“是”
那护卫领命退下之后,院外值守站岗的护卫跑了进来。
“公子,有个瞎子少年在外面,说是找你。”
林珙皱了一下眉头,他此次连夜出京,从东门出,这个消息必然是瞒不了太久的,但出了东门之后,他们一路的行踪,都精心进行了掩藏,自己此刻才下马车,就立刻有人找了过来。
事有蹊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武者吗”
“属下未曾在此人身上感知到半丝真气流动,想来应该不是武者。”
“放他进来。”
微风拂过,衣袍飞扬,右手提着一根黑不溜秋的铁棍,眼睛蒙着眼罩,五竹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狂野而自信,如入无人之地般,踏入了院落。
“阁下何人”
出于警惕,林珙习惯地问了一句。
“来杀你的人”
冷冰冰的回答,这语气,像是死人的声音,没有一丝人气,不带一点情感,平淡得就像是一杯白开水。
表情平淡地就像街坊邻居间在问一句最为简单的家常,“你吃了吗”
林珙也学着五竹那平淡如水地语气,淡淡说道“杀了吧”
然后转身。
不是不想见到血腥,而是已经习以为常。
区区蝼蚁,何足挂齿,自己转身片刻间,即可灰飞烟灭。
可这次
林珙如往常一般转身,看到的却是遍地尸体。
十二个护卫,十二个七品以上的高手,皆是一剑封喉,或者是一箭封侯。
夺命连环弩
屋顶之上,两个黑衣面具人,衣衫迎风飞扬,手中的夺命连环已经箭在弦上,对准着林珙。
一个转身的功夫,十二个七品以上的高手,瞬间毙命。
团灭
而对方仅有三个人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尸山血海,林珙自觉见过不少,生命如草芥,眨眼间就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之中,犹如一滴眼泪,掉落在泱泱大海之中,不会溅起一点水花。
但如眼前这般,将十二个七品以上高手瞬间毙命,林珙此生也只见过一次。
范闲那从天而降的惊天一掌。
而眼前这眼前这三人,也能办到,定然不简单
林珙拔出手中之剑,倒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三人,或许是觉得这是徒劳之举,也就将手里的剑收入剑鞘。
“敢问阁下,与林某何怨何仇”
一个少年将军的临危不乱,刀临脖颈而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