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韦推了一个集团内部的高层会议,亲自去拜见了一位专攻抑郁症的心理学教授。
“这是我夫人的病历和一些最新的体检数据。”谢佩韦没有准许事先递交这部分资料,他宁愿坐在这里慢慢地等。他的家族医生里没有擅长心理学的,只能往外打听专家,然而,求医姿态虽然恭敬,病历这东西依然要严格保密。
这位钱教授戴上眼镜,把资料慢慢地看了一遍,最终才说“面诊为宜。”
“他压力很大。”谢佩韦也有顾虑,“他目前认为,因为他所产生的抑郁症状,已经使他不再是诞生我孩子的最佳孕体。如果我让他来看心理医生”
谢佩韦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奕和很可能会被压力压垮。
钱教授不能怀疑患者家属的给出的细节,可他也不能偏信患者家属的判断。在没有见到患者,和患者沟通之前,他能给什么治疗方案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还是得见一面。”钱教授坚持。他在业内口碑极好,是因为他从不敷衍患者。
谢佩韦的目光落在教授背后墙壁上悬挂了一幅字,看了落款一眼,说“好字。”
钱教授也回过头,笑道“闲来无事写几笔,不算很好。”
“您医者父母心。我那小夫人没正经读过几年书,小小年纪就开始工作,只有他那名字写得好看些。要么我借着给他请书法老师的名义,您上门点拨两天”谢佩韦说得特别客气。
也不等钱教授说话,谢佩韦侧过头。齐璇靖马上就递来一份打印好的合同。
他刷刷两笔签好,放在了钱教授的书桌上。
这是一份谢氏财团旗下慈善基金与钱教授牵头成立的抑郁症研究救助项目的合作协议。
慈善基金已经做好了签章手续,谢佩韦签字确认之后,只要钱教授的项目组签字盖章,谢氏慈善基金每年都会固定向此项目拨放善款,并对个案进行审核专项拨款救助。这是个有保底且上不封顶的援助,初步协议时间是三年。
至于什么潇洒地掏出支票夹,刷刷刷填上一个0多得让人眼晕数字,将支票一扔
得,这种资本主义作派,马上就会被德高望重的教授扫地出门
钱教授微微一笑,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这好久没动笔了,可别误人子弟好吧,我就舔着老脸登门做个西席。”
谢佩韦起身和他握手“多谢您。”
送走谢佩韦之后,钱教授才拿起那份合同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这数字是真的很实诚。
就冲着每年这么多钱进帐,也得给人家老婆好好儿看看。谢佩韦跟他说的那些,他也很认真地考虑了。既然这位李先生心理压力太大,他装书法老师就得装像一点儿。
钱教授蹲下身,打开书柜底下的柜门,找出自己压箱底的珍藏古砚,还拿了一块上好的徽墨,一套手制的湖笔,各色宣纸裁了几刀,在摸出熟光的藤箱里装好。得叻,等信儿去演戏
电话冷不丁响了。
钱教授低头一看,是他从前的学生,如今的下属,项目主管打来的电话“小乔啊,什么事”
“老师,咱们账上突然多了一笔谢氏慈善基金打来的巨款有五十五万呢您给拉的赞助吗我给您说一声,钱收到了”
“嗯,是的,今天刚谈好的,他们和咱们项目会有一个为期三年的合作,你什么时候过来,把合同手续办一下,给人家送回去。没其他事就挂了。”
钱教授挂断电话之后,觉得谢大总裁办事这么上道,决定马上再看看谢夫人的病历资料。
“咦”他回到办公桌前,怎么都找不到病历和体检资料了。
找了两遍之后,钱教授才好气又好笑地反应过来,才看过一遍的病历资料是被带走了
保密到这个地步,你老婆是原子弹转世吧
奕和知道自己有病。
谢佩韦要他生孩子,这孩子如此珍贵,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止谢佩韦在恶补生育课程,奕和同样也在翻看资料。他知道什么是产前抑郁症。
然而,知道不代表他就能克服自愈。正因为他知道自己患上抑郁症了,他越发觉得自己不是给谢佩韦生孩子的最佳人选,牛角尖钻进去了,他就认为自己不配给谢佩韦生孩子。
有助理陪着的时候还好,说着话,做着事,身边助理之所以存在,都是谢佩韦看重他的证明。
这时候他就有信心和底气说服自己,你看,谢总选择的就是你,谢总不觉得你没资格。
可他总有独处的时候。
比如,他要工作。
他不是个只管唱歌跳舞的小爱豆,他是个创作型歌手,他还不怎么喜欢舞台。
目前筹备的这张专辑预算非常高端,公司约的都是顶级制作,然而,一向合作愉快的好几位作曲大佬都翻脸了。
混到顶级的作曲家都不缺钱。呕心沥血的作品就跟自己孩子一样,谁愿意明珠蒙尘
这两年来被李奕和拿到手的顶级制作,数量多得让业内十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