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捻动指尖的佛珠,他如端坐在寺庙里的神佛,脸上的神情淡漠冰冷。
“程四,说吧。”
陆执野的声音很冷,听上去却不显任何情绪。
他坐在餐桌前,放下佛珠手串,拿起餐刀,优雅用餐,好似和平常一样,听程四对他例行汇报。
程四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里神色颓败,仿若只剩下了绝望。
“爷,我罪该万死是我把送苏君澈去港城的消息,透露给南樱小姐,南樱小姐问起您的事,我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
我以为爷和南樱小姐不分彼此,爷双腿有疾,让南樱小姐了解爷的动向,就能为爷分忧。
爷我错了”
程四悔恨万分,他双手撑在地上,一脑袋往地面撞去
“砰”的一声响,地面上血液飞溅。
脸色苍白的陆南樱懵在了原地,她轻轻呼吸,鼻腔里钻进了血腥味。
她的心脏抖的很厉害,几度想要开口,又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陆执野凌迟
陆执野丝毫没把程四的举动放在眼里,他动作优雅的切开面前的牛排。
“我不杀生,程四,你自己选一个解脱的方式。”
程四抬起头,他的额头被自己嗑出了一个窟窿,几道浓稠的暗红色血液,沿着他的脸蜿蜒而下。
他必死无疑只是不能脏了陆执野的手。
程四的视线,落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把西餐刀上,那把刀是陆南樱被苏君澈吓到后,不慎掉在地上的。
程四伸手,拿过那把西餐刀就往自己心脏的方向,狠狠捅下去
“噗吱”
西餐刀的半截刀片没入程四的胸口,动脉管破裂,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
陆南樱只觉得自己小腿一热,她整个人抖了一下。
不用低头去看,她都知道,是程四的血液喷溅在自己的小腿上。
陆南樱刚深呼吸一口气,呛人的血腥味钻进肺部,她的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拽了一下
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疼。
陆执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程四一眼,只冷漠的下了命令“把人带下去。”
胸口插着一把西餐刀,而昏死过去的程四,被两名保镖合力拖下去。
从他胸口里不断渗出的鲜血,流了一路。
服务员似早已见惯了大场面,在程四被拖下去后,他们拿着抹布和清洁剂,无声的擦拭地上的血迹。
餐厅里,服务员在做清洁,可四下静悄悄的。
陆执野优雅的吃着餐盘里的牛排,他用西餐刀切开牛排的声音,令陆南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知道你手底下养了一批人。”
男人开口了,“你还请了我的手下,培养你的团队,所以那些人的做事方法,和我手底下的人很像。”
说到这,陆执野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他眉头,漆黑如墨的眼瞳直视向陆南樱。
陆南樱根本不敢看他。
却觉得,像有一头凶猛的野兽扑来,咬住她的脖颈。
“在苏君澈所乘坐的那架飞机上,动手脚的,是你。”
“”陆南樱绝望的闭上了自己的样子。
“在洲际酒店的发布会上,安装了小型炸弹的,是你。”
“呜”她的喉咙里溢出呜咽声。
她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还是被陆执野给查到了
程四跟在陆执野身边那么多年,他依旧能干净利落的舍弃。
“陆南樱,你是杀人狂魔吗”
“执哥哥”陆南樱哭喊出声。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陆执野,“执哥哥,我错了,我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飞机失事死了那么多人,我每天寝食难安,晚上还会做恶梦。
执哥哥,求你,去你原谅我吧”
陆执野放下手中的西餐刀,他拿起餐巾布,动作优雅的擦拭唇角。
“来说说,你让人在洲际酒店的会议室里安装小型炸弹,是想做什么”
陆南樱低垂着脑袋“我那时候,因为用了苏倾酒研发的护肤品,皮肤过敏了,就起了报复苏倾酒的念头。安装小型炸弹,就是为了吓吓她”
男人的唇畔溢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炸掉苏君澈所乘坐的那架飞机,你又是为了什么”
“这这事是我一时糊涂,程四跟我说,苏倾酒跟着苏君澈私奔了,我那时候很生气
苏倾酒做了执哥哥的女人,执哥哥你又对她那么好,还打算带她去京城。
她怎么可以背叛了执哥哥,和苏君澈私奔了
而且,苏倾酒和苏君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两做了17年的堂兄妹。
如果以前,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的话,又怎么会在苏倾酒离开苏家后,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人对上眼了。”
陆南樱鼓起了腮帮子,她向陆执野解释,自己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