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台北。
赛德克片方租借的剪辑室中,眼看魏德圣与两位剪辑师保留了大段血腥镜头,甘韬内心一片灰暗。
“甘,这段镜头有点ut电影的意思,如果在暴虐一点就更有意思了。”与甘韬担忧如此血腥的镜头是否能在内地过审不同,穆勒大赞魏德圣的敢拍。
“穆勒,魏导,我待这也没事干,先回宾馆了。”
害怕自个忍不住要插手魏德圣的剪辑权,甘韬只能向两人告别,选择打道回宾馆,与其在这担惊害怕,还不如陪陪明天就回京城的江梅和小瓶儿。
婉拒魏德圣和穆勒的送别,甘韬打车直奔宾馆,“可惜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没法领着闺女出去逛逛。”计程车后座,甘韬不无感慨的呢喃了句。
三十来分钟后,甘韬在入住的宾馆门口抖掉衬衫上的雨滴,宾馆不大,说是三星,其实也就那样,连个迎宾都没,好在甘韬从不在乎这些,差不多就成。
而且赛德克的拍摄经费具体会超多少,他心里也没底,所以只能以身作则降低了剧组演员衣食住行的标准,在不必要的地方能省一点是一点。
“咚咚咚”
“妈妈,爸爸回来啦。”
“妈妈”门外听到闺女的呼喊,甘韬心里纳闷,走了半个月的童丫丫难道又回来了
时间不长,客房门开,甘韬讶异的看着裹着浴巾的童丫丫,“才走半个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一个女配角,戏份不多。”解释了句,童丫丫踢踏着凉拖返回房内拉开了自己的女式手提包,从里面拎出一方便袋递给甘韬,“顺道去了趟香江,从姜医生那边给你带了两盒药。”
甘韬无语“真是闲的,看我现在这状态像病人”
姜医生是05年给甘韬治疗抑郁症,作心理辅导的医生,童丫丫摆明了是怕他再步后尘呢。
“还死犟你别以为有过一次经历,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回在机场的时候,那脸色不知道有多吓人。”童丫丫秋后算账的同时,一边拽着刚回来就仰面躺倒床上的甘韬起身吃药。
“欸,别拽,等会吃,先陪姑娘玩会。”任由童丫丫随意拉扯,甘韬木桩似的巍然不动,甚至还有精力逗在他旁边撕扯幼儿读物的小瓶儿。
“爸爸,家里,小老鼠。”
“瞎说,咱们家被你妈妈收拾的那么干净,怎么会有小老鼠呢。”
“有。”
望着不被信任,苦着一张小脸的闺女,甘韬乐道“真没有”
京城什刹海的后海与故宫遥遥相对,从古至今都是一等一的豪富之地,甚至皇家园林,哪能有啥老鼠啊,每年喷洒的杀虫剂连“小强”都受不了。
父女俩有一句没一句在那咿咿呀呀,气的童丫丫只好将甘韬胳膊一甩,准备继续未完的洗澡大业。
“啊”
手臂被甩开,奸计得逞的甘韬正准备换长裤变短裤时,童丫丫突兀发出的尖锐嗓音将他吓的一哆嗦“童丫丫你疯啦,喊这么大声干啥,吓我一跳”
与此同时,有样学样的小瓶儿口齿不清的向童丫丫喊道“童丫丫,你疯啦,吓宝宝一跳”
“早跟你家讲过,让你别学我说话。”甘韬作势欲弹小瓶儿额头时,仿佛没听到小瓶儿直呼其姓名的童丫丫,惊魂未定的向甘韬急切道“老公,这宾馆真有老鼠,闺女说的家里有老鼠可能是指这家宾馆,快起来换一家,这里不能住了。”
甘韬不敢置信道“开啥玩笑,我住几个月都没见有老鼠”他刚一说完,小瓶儿又开始奶声奶气的鹦鹉学舌道“开啥玩笑爸爸,快看,真有小老鼠”
“让你别学我说话。”甘韬正头疼这闺女咋办才好时,一下反应了过来小瓶儿的后半句说了个啥“老鼠,哪呢”甘韬忙问道。
“吱。”
小瓶儿指向的角落,甘韬毫无发现,不太想理老鼠这茬的他望着略显兴奋的闺女,和一副后怕脸,如今已经跳上床的童丫丫,甘韬只能套着个大裤衩悻悻起身,比起整死不知哪窜出来的老鼠,他更怕领着剧组几百人搬迁。
前往窗台角落的半路上,童丫丫急切道“老公,你拿个硬点的东西啊,鞋子那么软能拍死吗”
表情很是兴奋的小瓶儿歪扭着爬到了童丫丫身上“老公”
童丫丫、甘韬异口同声“闭嘴”
呵斥完闺女,甘韬恶狠狠的慢慢拨动着落地窗帘“我准备踩死它。”
窗帘缓缓移动眼看到底,甘韬正一恍惚间,一只灰色的小耗子开始疯狂逃窜。
“啊”
“啊”
“跑哪去啦,跑哪去啦”甘韬问床上的妻女。
“好像是跑床底下来了”童丫丫惊恐的看着甘韬。
甘韬丢掉酒店拖鞋,半跪在地板仔细搜查着床底“我瞅瞅,还真是,有长一点的东西么,这耗子涉世不深,估计被吓怕了,躲里面一动不动呢”
“你别说了。长的东西你双肩包里不是有雨伞么。”埋怨完甘韬不分场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