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情人节。
“呼,呼”
“亲爱的小孩”
晚间的餐桌上被江梅讲究了一通,童丫丫的不请自来又让他心情郁闷,种种原因下,自斟自饮的甘韬喝的有点多,以至于上了床就睡的不省人事。
“亲爱的小孩”
按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混合着棉被的“嗡嗡”声响个不停,一副主人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架势。
“亲爱的小孩”
“周晴,你是不是疯了”
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即使眼屎沾着眼睫毛模糊了视线,依然看清了周晴两字,他当即就吼了出来,空荡的卧室响起一阵阵回音,与此同时,隔壁两间卧室传出门房开启的“吱吖”声,随后就是江梅走出卧室的一句,“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他隔着房门嘟囔了一句,“周晴疯了似的一直打电话,吵的我怎么睡啊”
“那你接就是了,鬼叫鬼叫的”
他抓了抓头皮,又擦掉眼屎,让自己稍微清醒些,“唉,知道啦,你们赶紧睡觉吧,马上11点了。”
“我跟你讲,别在鬼叫啦,丫丫都被你吵醒了”
“知道啦”
敷衍完脾气火爆的老妈,铃声再起,他接通后,恶狠狠向电话另一头的周晴道“你说,到底啥事,要是没天大的事,你就等着解约函吧”
他的狠话倒是放了,但周晴显然心不在焉,而是用一百八的分贝向他尖声道“哥,赶紧来京城,现在,马上,天大的好事”
“我神经病今天刚回老家,现在又去京城你别咋咋呼呼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关机睡觉了”
“春晚节目组想让你在大年三十的除夕晚会上唱首歌,你懂不懂上春晚的好处,想上春晚的明星都快打破头皮了”
周晴语速飞快的讲完,脑子不是很清晰的他,更加懵了,上春晚而且是在春晚开播前的第三天,这是春晚节目组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的耳朵出了毛病,又或者周晴的门牙掉了,讲话透风
他依稀记得今年竞选胜出的春晚总导演好像叫什么越的,节目的甄选、彩排,早在7月份就已开始,这两天就该是最终彩排,哪有可能到这个节骨眼才想起找人去唱啥歌。
侧耳听了听门外,估摸江梅应该回了自己卧室,他挪了挪身体靠向床头,“啪”的点上支烟,冲着手机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又跟李钰、范冰她们一起喝酒了跟你讲了八百遍,有空多回家看看孩子,别老跟她们扯在一块”
“我喝屁的酒,春晚副导演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你快来吧,要是错过这回,下回还不知在哪呢”
“不去,外面天寒地冻的懒得折腾,让节目组重新选人吧”吐了口烟,他无所谓道。
他怕折腾是其一。
重要的是春晚在他眼里没多么高大上。
每年大年三十陪着父母看春晚,他是平淡多过热情,主要就是一年到头陪着父母聊聊天,春晚就是夹杂其中的一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菜。
四五个小时下来,真正能让他感兴趣的节目,怕是只有本山大叔的小品、老冯的相声。
周晴歇斯底里的吼出,他刚刚冲她吼出的一句话,“哥,你是不是疯了”
“没疯,真不想去,你帮我婉拒了吧。行,就这样,关机睡觉,明年再见”他连思考都没,语速飞快的讲完,直接挂机,按关机键。然后慢腾腾的将身体重新缩进被窝,卷了卷被褥,很是感慨的来了一句,“啊,天地终于恢复了一片清静睡觉”
“砰,砰,砰”
时间不长,他的卧室房门一连传来震天三响。
他恼道“妈,你干嘛”
这种声音,这种力度,他压根不用想,肯定是干了几十年农活的人才有的臂力。
“晴子打电话让你上春晚,你怎么不去”江梅急吼吼的隔着卧室门质问道。
“去啥去啊,你当上春晚是啥好事呢不仅累人压力更大”
“你把门开喽”
卧室门打开,他哧溜蹬着两条大长腿瞬间又跳上铺,裹紧棉被,只露出两只眼,望着只披了件花格子棉袄的江梅,郁闷道“你们到底想咋样”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跟你讲八十遍都没用,你爸就是肺不好,你还不吸取教训,在这拼命抽烟”
进了屋的江梅先是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明显的烟味后,直接就教育了起来。
“就抽了一支,怎么就拼命抽了”瞧着又开始装咳嗽的老妈,甘韬叹着气欲哭无泪的分辨道。
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后,江梅问道“晴子让你上的春晚是今年的,还是明年的”
“肯定是今年的咯,明年的还不晓得谁是导演呢”他讲完,又纠正道“不是什么晴子让我上,她算个啥,是春晚节目组的副导演邀请我去唱首歌”
“那为什么不去,你要是能上春晚,家里老爷子、老太太还不乐上天全家人哪个不高兴”
“高兴个啥啊,你当节目组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