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几人面面相觑时,整个面颊已经扭曲的不成人形的狗子,望着孔家兄弟,用恶狠狠的语气,低声诉说道
“记得有一回,我和我的战友攻了一个高地两天两夜,始终打下来,我们连长当时就急了,指着高地问,同志们,前面那个山是谁家的”
同志们都喊“华夏的”
连长又问“山上的林子是谁家的”
同志们咆哮“华夏的”
“咕咚、咕咚”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甘韬双眼赤红,一直矗立在他身旁的李圆圆,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周围酒精味扑鼻。
“高地拿下了,可我们连,也只剩下六个同志。”
他恶狠狠的一拍伸不直的右腿,咬牙切齿道“我命好,就丢了一条腿,你们是不知道,我是真想把命丢在那,和同志们一起,一起埋葬在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地方”
肖峰、戚建、周围的工作人员、演员,在这一刻都已知道,瓶中的白酒是真的,甘韬也是真的干了两杯白酒,整整六两。
很多人在惊叹他的酒量。
可摄影师老郝、导演戚建、参与此镜头的演员,都在惊叹他的专业能力。
惊叹他的狰狞表情,和丝毫不破音的,压抑在嗓子里的清晰低吼
惊叹他眼眶中似落未落的那颗晶莹
“狗杂,你他娘的说那么多什么意思”
“出演孔玉龙的演员秋泽被压戏了,只能靠音量大来支撑自己内心的不甘”戚建内心道。
“玉龙,坐下。”孔老二吼完老三,冲狗子再次呵呵道“老三不懂事,狗子兄弟别见怪。”
宴席不欢而散。
孔家门口,桃花瞅着一瘸一拐出来的狗子“一天到晚瘸了吧唧的,吃顿饭都不让人省心”
她气急骂完,一拉秧子,两人快步向山上走去。
一脸沮丧的提起残腿,跨过孔家高高的门槛,夜幕下,孔家门口的石狮子前,有着个小人影。
“娃娃,天黑哩,咋不回家哩”
旁边脚步声响起,他起身望去,见是村里的一大闺女,扶着家里老汉急急向这走来。
“狗子兄弟,你能不能帮忙劝劝老三,娃娃小,老汉替他在这站一宿。”
见是刚来不久的护林员李天狗,老汉哭着下跪求道。
“起来哩,起来哩,到底咋回事嘛,老三为啥要让娃娃站一宿”
老汉身旁的大闺女嚷道“急着找地方撒尿,就冲着狮子后面尿了,老三非说尿到了孔家的镇宅之宝,让弟站一宿赔罪。狗子叔,大不了,我白天来给石狮子擦干净”
听完一切的狗子,蹲了下来,将手在老棉袄上擦干净后,很是心疼的给娃娃擦了擦脸,眼前的娃娃,比秧子也大不了两岁。
“镇宅的狮子能尿吗”
一直跟在狗子身后的孔老二出了门,低头望着娃娃,笑道。
“能吗”
老汉轻轻推了推娃娃。
“不能”娃娃低声道。
孔银龙居高临下的望着一个瘸子、一个孩子“行了,晚上回家写份检讨,明天上学后交给老师,知道吗”
娃娃埋着头“知道。”
众人散去,一直蹲在地上的狗子,艰难起身后,深深望着眼前的孔家宅子。
这一刻,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座普通家宅,而是一直能噬人洪荒猛兽的巨口。
无边的幽深和满嘴的腥气
上山的路,他走的更加艰难,直挺的腰,变得佝偻。
村里唯一一口水井,一夜间多了个木屋,多了把大铁锁,日常挑水的桃花,不仅没了村民的照顾,连水井都没能见到。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多了把锁哩”
水井木屋前,挑着担子的狗子,拍了拍铁锁,问旁边守着的村民。
村民“问老三。”
“井是他一家的”狗子问。
周围寂静无声。
村里唯一的小店,挑着担的狗子“老板,买点矿泉水”
“没有”
狗子一边摸口袋掏钱,一边笑着指着角落码的整整齐齐的矿泉水“那不是那么多”
“留家里喝的”
“你家里要喝那么多”
“嗯。”
掏钱的手稍一停顿,他抿唇苦涩的瞧了瞧老板身后的货架,指着铝罐的可乐“给我拿点可乐。”
“多少钱一瓶”狗子低头数着握在手里的纸币。
“三块五”
“不是,你家东西怎么都比城里还贵,这个可乐不是一块五”
“我家就这个价,买不买。”老板作势要把刚取下的可乐重新放回货架。
家里吃的是可乐馒头,吃馒头的当晚,电也停了,小店的蜡烛依旧比外面贵。
孔家出来后,山上的护林员一家成了山中野人,没有哪怕一点点水、电。
频繁寄出的信件仿佛石沉大海,无影无踪。请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