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了。
王翊看向后院方向,暗叹。
然后,又不住地招呼客人。无他,今天的主人公离开了,他只得放下高冷的架子,要尽一尽地主之仪,招呼宾客了。
贾敛大步地把冯子芝拉了进他在王家的房间。
「啪」好像是发泄似的大力地关上门,气氛一时间凝重得很。
冯子芝张张嘴,但又闭上了,神情带着点紧张。原本眉角间透露着的几分戾气渐渐消散了,此时显得手足无措得很。
「小敛」见贾敛背身对着自己,他脸上露出几分不安。
贾敛转身一语不发,仔细地打量着他。
不过几天没见,冯子芝却瘦了许多。原本看着还好的脸色,近看之下就能发觉不过是敷了粉,苍白的肌肤更是隐隐透出几分青色来。只是,美人终究是美人,纵然如此,在鲜亮的衣裳衬托下,整个人更显出几分妖冶之气。
「脱吧」
贾敛抛下这一句后,就自顾自打水、翻箱倒柜的。
冯子芝下意识抓紧自己身上的衣袍。
仿佛脑后长眼似的,贾敛头也不回的道「我现在很生气。」在密闭的空间之下,那股铁腥味越发的明显。
冯子芝手臂轻抖。
缓缓地解下腰带,拉开衣袍。
只余下一件中衣和里裤。
贾敛拿着一盘水、一条巾帕、一条白布和一瓶上品止血散,转身往冯子芝走去。
冯子芝不安地捏着自己的中衣。
「坐下。」贾敛低声喝道。
冯子芝顺从地坐到床上。
贾敛放下东西,伸出右手到他领口处,想要拉开中衣。
冯子芝连忙按着他的手背,吃惊又忐忑地瞧着他。
身上只余一件中衣和里裤的心狠手辣东厂厂督此时却像一只无助的美丽幼兽似的,又是可怜又是想让人狠狠地蹂躏他。
贾敛挑眉,干脆地脱鞋上床,整个人半跪在冯子芝身上,稍稍用劲,想要继续拉开中衣,却被冯子芝紧紧地按着动弹不得。
他用严厉的目光望着冯子芝,眉头紧蹙。
冯子芝垂下眼睛,但按着贾敛右手的力度有增无减。
两人僵持。
半响。
贾敛瞧着冯子芝垂眸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说我是呆子,我看你才是呆子。不拉开衣服,我怎替你上药」
「再不脱,我就真的生气的了。」这次带着些许命令意味的道。
冯子芝轻咬下唇,缓缓地松开贾敛的手。
自己亲手地脱下中衣,露出一如白玉般的胸膛。
从贾敛居高临下的角度,轻易就看得到冯子芝诱人的锁骨,呼吸突然一顿,耳垂渐渐染上红晕。
白玉般的身躯上缠裹著一层层厚厚的白布,白布上还有血丝渗出。
贾敛虚坐在冯子芝身上,慎重地替他一层层地解开白布。
纵然一开始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贾敛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纵横交错的十多条鞭伤,几乎连成一片,前胸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很丑,别看。」冯子芝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痕,吓人得可怕。他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般,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不安地捏着被子。
贾敛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帕子沾了水替他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弄痛了冯子芝。
贾敛心知这每一道伤痕都是因为他才会有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什么金陵贼人作乱什么弩箭通通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什么贼人作乱竟然会劳动到东厂实际上的第一把交椅亲自出京哪怕是藩王作乱、外族大举入侵也不外如是了吧
再说,就算真的是事情复杂、棘手到要东厂厂督亲自出马,但依小芝的性子也定然派人来跟他说一声的,总不会音讯全无。
贾敛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没事的,我不痛。」冯子芝轻摸贾敛的脸颊,真心的道。
不痛怎么可能。
冯子芝身上的鞭伤是戴权亲手使着一把浸过辣椒水,带着倒刺的长鞭,一鞭鞭的抽下去的。如果不是王翊今天在周文帝面前再三表示了自己一定要收冯子芝做徒弟的决心,加上又要求冯子芝出席今天的冠礼,冯子芝可能现在还被吊在小偏殿里受刑呢
但他不想要贾敛担心。
「嗯。」贾敛艰难地点头。
洗净了伤口后,又细细地把止血散洒满每一个位置后,才缠上白布。
大功告成后,贾敛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冯子芝的头抱住。
不含半点欲望,夹杂着歉疚、心疼、爱恋的轻吻上冯子芝的秀发。
轻吻里含着一句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连贾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