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乌云盖月,伸手不见五指。深秋的黎明前刻总是格外是漫长, 凉飕飕的秋风。正所谓「月黑杀人夜, 风高放火天」,大周的五万兵士正磨刀霍霍向牛羊。
不远处的营地也不能说是营地, 只是由数万顶帐篷驻扎在一起,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道路狭小得很,乱糟糟的, 外面并没有营墙、壕沟和拒马。
「上将军, 这是什么回事」贾敛刻意压下声音问。
牛金瞧着远处那些仍然是一片安逸气象的匈奴营地, 不屑地解释起来。
自古以来,汉人打仗, 是必定会安营扎寨,纵然不挖下壕沟和布置拒马, 但也定然会在营地的四周围上栅栏,抵御敌人的攻击。而匈奴一向也没有这个习惯,他们只会用栅栏圈起的牛羊和马匹, 一直讥嘲汉人的营地是羊圈。汉人胆小无能, 才要住进羊圈。而匈奴,是草原上的狼,不屑住羊圈。只要有帐篷,就是营地, 就是他们休息之处。
五万骑兵的动静太大了, 在离匈奴人五里地前, 牛金就下令全军下马,并用厚布包裹马蹄,静悄悄地摸到匈奴人的附近。
看着匈奴密密麻麻的帐篷、明暗不灭的火堆,牛金的脸上展现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贾敛兴奋地翻身上马,两眼亮晶晶的,却有着一股异样的冷静和凶狠,俯身静待命令。
牛金年轻时曾驻守边关,见过狼群群起而出去捕猎,也亲身尝试过被饿极的群狼瞧上包围。他只觉贾敛的神色极像一匹初次参与狩猎的小狼,兴奋却又带着一股天生的如同猎人特有的冷酷。
他别过脸,双目炯炯有神的盯住远处的匈奴营地,厚唇大嘴展开一个血腥的笑容。
牛金大喊「匈奴贼子就在眼前全军跟本将军冲上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杀」
「杀」五万骑兵挥动手中兵器,策马杀向匈奴营地。
没有栏栅保护的匈奴营地就像是没有主人守护的羊群似的,被凶猛的狼群冲进去大肆饱吃一餐而毫无反抗之力。
贾敛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杀」一马当先,二百铁骑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要命似的疯狂杀出。他挥动火龙沥泉扎死了几个负责看哨的匈奴游骑,手中的火龙沥泉上下翻飞,点点鲜血染上战袍,黝黑的盔甲与夜色融为一体,头上束发的雉尾在风中飘扬,任谁看到都得举起大拇指赞上一句好个英武的少年将军。只是在那些被大周骑兵突袭弄得头脑发懵的匈奴人看起来,这个周人将军简直就如魔鬼似的。
冉封紧随在自家军侯身后,他见到血就像是见到了没有穿衣服的美女,兴奋得大叫连连。一丈二长的方天画戟夹杂黑色真气的暗芒,利不可挡,一下子就砍断几个匈奴兵士的头颅。而池苍则比较华丽,附气于剑,青色剑芒一闪,匈奴人喉咙出现一点猩红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去。
「敌袭敌袭啊」
「是周人的骑兵快拿上兵器」
「马呢俺的马儿呢」
袭击发生得太突然,匈奴兵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很多匈奴兵士仍未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兀自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熟睡中的高阿朵听得厮杀声,连忙翻身而起,拿过狼牙棒,一头钻出帐蓬。只见此时的匈奴营地,到处都是火光、喊杀声,不少匈奴战马惊奔四窜,无数匈奴兵士一派茫然的看向周朝骑兵,更有些匈奴兵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四处逃窜。
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应该遇事不慌,沉着应战才是,全都成这副德性了,高阿朵气恼之下,挥动有诸多尖锐铁钉的狼牙棒,往旁边一个逃窜的匈奴兵士头上用力砸去,好好的脑袋一下就成了稀巴烂的。
「回去给我杀周人」
高阿朵高声下令。
有他坐镇,匈奴兵士最初的惊惶慢慢消退,平静下来。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和冲击力,只要一旦速度提起上来,骑兵就是步军兵种的恶梦。纵然那是没了战马的匈奴骑兵,在有马骑兵的冲锋之下都得喝一壶。
「蠢材一群蠢货上马快些上马」高阿朵又砸烂了两个大周骑兵的脑袋后,就恨铁不成钢的咆哮道。
不用高阿朵命令,很多刚出帐篷的匈奴兵士见得外面形势如此混乱,都自动自觉地找上了自己最亲密的小伙伴──战马,并成群地聚拢一起,结阵反击周朝骑兵。
御奔突,贾敛双腿一挟,一下子就冲到一个刚刚上马的匈奴骑兵身边。
断魂刺,眨眼间,龙舌般的枪头就洞穿了匈奴骑兵的喉咙,一击毙敌。
见得匈奴骑兵开始集结,站稳阵势起来,贾敛举起火龙沥泉,「兄弟们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背后的大周骑兵齐齐狂热的大吼。
仔细一看,贾敛身后的兵士已经远远超过二百人之数,足有二三千人。却是因贾敛强悍,一身武力惊人,在战场之上左冲右突,使得其他队伍不自觉地追随在后。
在战场上,将领的能力就是众人的精神支柱。
其他聚集起来的匈奴大队自然也注意到这几千士气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