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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笙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想要做什么,他犹豫了那么一瞬间,没有出言阻拦。下一秒,宋萤萤袖中的另一把飞剑便也飞了出去,太后一声尖叫几乎划破天际,她不管不顾,甚至来不及去想自己会不会受伤,下意识双手抱头蹲了下来,杯盏碗筷跌落一地。

那把飞剑最后是从太后手指尖擦了过去,依然划破了她头顶半边发髻。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地望着她,大多迷恋的眼光渐渐消散,被警惕和忌惮所代替,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眼中的光更亮了。

比如说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着急让下人去拿镜子的左相,他此刻的表情就诡异极了。那点痛苦和惆怅凝结在脸上,却已被一种狂热着迷的眼神代替。

多少年了他终于遇到如此贴合他梦中仙女气质的女人,就是这种睥睨天下,万物皆是蝼蚁的眼神。就是这种不管不顾随心所欲,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些年他热衷于寻找这样的女人,名声传出去,倒是收到了不少别人送来的冷美人。有真冷的,有假冷的,但没有一个真的合他心意的。

他刚才调戏她的时候没多少真心,现在被削了头发,反而有了股势在必得。

太后花容失色,一边用手搂着散下来的半边头发,一边指着谢未笙怒气冲冲,“都知道你狼子野心,但你带个这样的女人进宫,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准备直接谋朝篡位吗”

她冷笑一声,“你想篡,篡了之后坐得住坐得稳吗”

众人噤若寒蝉,太后这话说的诛心,羞辱之意人尽皆知。

谢未笙沉默片刻,面色如常道“太后说笑了,在下一心辅佐皇上,并无不二之心。正如太后所说的,我这样一个阉人,篡了位能拿来做什么呢”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并不见丝毫动怒。

太后一直以来言语嚣张也正因为如此,她知道谢未笙再怎么把持朝政,他也没办法真正谋朝篡位,他永远需要一个正统的皇上,需要一个能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

“那这个女人席上刺杀,哀家要把她拿下,责令处死,你可有异议”

谢未笙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转头看了宋萤萤一眼。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把这个女刺客拿下,怕是哀家真要死在你们面前了,你们才肯动弹是吧”

这下那些侍卫们终于动了,两个侍卫拔出剑,走到宋萤萤旁边,先给谢未笙行了个礼,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发话。

宋萤萤没有给他为难的机会,当然也许他并不为难,但此时她不准备听到他的回答,身为剑灵,再怎么护主,也自有一番自己的孤傲与坚持。

所以她站起身来,刚伸出手,太后就吓得往身边丫鬟后面躲了躲,而后觉得脸上无光,又站直了身子对她怒目而视。

宋萤萤伸出手,掌心又是一把飞剑,大家正想着这剑怎么取之不尽,细细看来,却发现那根本不是铁器,而是一把木剑,小巧无锋,不过是幼童的玩物罢了。

“其一,我并未私藏凶器;其二,我的举动与九千岁无关;其三,我真想杀的人,现在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你不过惹了我生气,原本我报复一次便罢了,可现在我好像更生气了,所以,请您小心,日后夜晚别睡得稳。”说完,她不去管太后的反应,看了谢未笙一眼,问他,“所以我犯错了吗”

“对于宫里的规矩来说,是,你犯错了。”

“需要被处死吗”

“原本是。”谢未笙笑了,他的意思是,但他在这里,就绝对不会有允许有人处死他带过来的人。

但宋萤萤并没有给他说出后半句话的机会,她点点头,好像确认了一些事情,抬头对着太后的方向冷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谁也杀不死我,不过看在九千岁的份上,我就配合一下你们吧。”

说完她手腕一转,侍卫的剑便到了她的手里,她抬手,把那把剑扎进了自己的胸膛,长剑穿胸而过,只留下一截剑柄点缀在胸口,像衣裳上一朵不大不小的花。

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谢未笙甚至失神了片刻,下意识把她搂进了怀里。

那瞬间的惊心动魄无法描述,他愣了一会儿,发现并未有鲜血流出,才骤然间想起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凡人。

谢未笙脱下外衣迅速遮住她的整个身体,然后抱着她站了起来,目

光淬冰般刺骨,“今日之事,在下记住了。”

他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冷冷说了一句,“先皇是没了兄弟儿子,可再往上追溯一辈,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皇家血脉的。实在不行,这个皇位也不一定非要姓王。”

他说完便走,留下众人惊疑不定、猜测四起。

一上马车,宋萤萤便坐了起来,她伸手握住剑柄,活生生又把那把剑拔了出来,“这剑杂质太过,放一百年也生不了灵。”

谢未笙却依旧冷着脸,没有说话。

宋萤萤把那把剑扔在了一边,半蹲下来,俯在他的膝头,“萤替爷出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