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跑步跑到一半,雪落下来了。
刘勇咬牙切齿“罗东豪你个乌鸦嘴都怪你一直念叨,咱们刚出门那会明明天上还有太阳”
罗东豪反驳道“天气预报本来就说了今天可能会下雪。”
“但天气预报说的是晚上”
时进忙插入两人中间,安抚道“好了好了,说话也要消耗体力的,快点跑完吧,这雪万一越下越大就不好了。”
刘勇和罗东豪闻言闭嘴,都默默加快了速度。
考试顺利结束,寒假的第一天,放假后兴奋了一晚上的时进在早起兴冲冲跑去堆雪人的路上突然平地摔倒,被廉君和卦一匆匆送进了龙叔的医疗室。
“顶着雪跑步,跑一身汗后居然不知道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暖一暖,就那么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回来了,晚上还不知死活的吃冷饮,早上还把脑袋伸出窗外去看院子里的雪,这么折腾,你不生病谁生病”龙叔没好气地测了测时进的体温,然后脸唰一下黑了,“39°6,去,找个床躺着,挂水。”
时进乖乖找张床躺下,瞄一眼被龙叔的助手拦在在门外、眉头紧皱表情担忧的廉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
“傻笑什么,君少你也是,昨天你不是去接他了吗,怎么还让他穿着汗湿的衣服回来了。今天早上也是,他脸这么红你没发现不对”龙叔挡住时进的视线,边调挂水用的支架边数落廉君。
廉君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紧握,说道“是我的问题,我没主意,他一向身体好,我就马虎了。之前我看他脸有些发红,还以为他是因为要去堆雪人兴奋的。”
时进连忙帮他说话“不是,明明是我”
“你给我闭嘴。”龙叔掀开被子盖住他,把他没说完的话盖了回去,“病了就老实点,卦一,带人去君少房里做下消毒。君少,从今天开始,在时进的病彻底痊愈前,你们必须分开住,平时也不许亲密接触,尽量减少同处一室的时间,免得传染。”
廉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时进,沉着脸没说话。
“君少,我没事的,高烧什么的我睡一下午就退了,你等着我病好给你堆雪人玩。”时进勾着脑袋哄廉君,脸还是红的,看上去又傻又可怜。
廉君滑动轮椅想要靠近,却被龙叔的助理牢牢挡在了门外,不甘放弃,逼着自己缓下表情,朝着时进安抚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时进想说不用,但见他表情不好看,又默默把话咽了回来,转而说道“一会咱们一起搓麻将吧。”
廉君心里有些怨恨自己的身体情况,面上却不漏,应道“好。”
病来如山倒,时进没能等到廉君把平板拿过来,就直接歪头昏睡了过去,他睡梦中眉头一直皱着,明显很难受。
廉君放下平板,在龙叔的瞪视下滑动轮椅进了医疗室。
“君少。”龙叔满脸不赞同。
“我就看看他,不呆太久。”廉君坚持不让。
最后龙叔妥协,掏出一个口罩递给他,说道“别靠太近,你现在不能马虎,万一生病再损了身体,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廉君低应一声表示明白,接过口罩戴上,滑动轮椅来到病床边,伸手摸了摸时进热过头的脸。
大概是觉得廉君的手指凉凉的很舒服,时进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点,本能地往这边靠了靠。
廉君心里一软,倾身凑近他,想亲亲他又忍住,另一只手摸上了他正在挂水的手,轻轻抚摸,“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要快点好起来。”
“竹筒饭”时进突然含糊出声,还砸吧了一下嘴。
廉君一愣,看着时进,突然笑了起来,又摸了摸他的脸,说道“好,等你病好了,我们自己做竹筒饭吃。”
时进又做起了梦,梦里的他正一脸麻木的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身穿白大褂的黎九峥。黎九峥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两人像是一躺一站的两座雕像,明明活着,却都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
天渐渐暗了,没有人去开灯,夜色弥漫,衬得黎九峥手里那把锋利的手术刀越发可怖。
“你会撑过19岁的生日吗”黎九峥突然开了口,声音低低哑哑的,听上去有种怪异的空洞感。
“那家人又来了,在我的病人床前争论遗产的归属。”黎九峥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白皙修长的手指漂亮而危险,“他们都觉得我的病人要死了,但是很可惜,我把他救活了。他们很失望,我喜欢看他们失望。”
他终于不再麻木,挪动视线看向了床边的黎九峥。
黎九峥也低头看他,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嘴唇开合着,像是恶魔在吟唱“我也会救活你,我不让你死,你永远也别想死。”他这样说着,眼里却是无边的冰冷杀意,手往下,把手术刀逼了过去。
“晚安,五哥。”他迎着对方的杀意开口,声音也是麻木的,慢慢闭上了眼睛,“我们地狱里见。”
病房回归安静,良久,脚步声响起远去,恶魔终于离开了。
他松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