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安平身吧”
“谢陛下”李贤,王子腾,王攸依次站起身,等候圣上发话。
圣上道“李卿,你来问吧”说罢,便将那张写有砼字的纸张递给了李贤。
“是陛下”李贤领命,小步上前从圣上手中接过纸张,接着对王攸问道“今科探花王攸”
“臣在”王攸躬身低头道。
“抬起头来此字你可认得”李贤命道。
王攸领命抬头看向李贤手中的那张写有砼字的纸张,随后回道“臣认得,此字乃是同德八年贡士考卷上臣所写之字,音同铜,意为一种强度极高的混合泥土。”
“混合泥土是何意此物你可见过当真如此坚硬不成如实说来,切莫忘了此处有圣上,但凡有一句假话,那就是欺君之罪”李贤一面询问,一面又是提醒道。
一旁侍立的王子腾听及此话,以为是圣上觉得当年会试有误,要追究责任,于是赶忙跪了下来,叩首道“臣有罪,是臣教子无方,陛下”
“哦王卿也知道此字不成你莫非也见过这混合泥土不成”圣上开口责问道。
“陛下,臣愚钝从未见过和听过此物”王子腾叩首道。
“那就给朕闭嘴王攸王文泱你说”圣上没好气的又命道。
“陛下,恕臣无礼,臣想知道陛下和李大人可否精通工学,即朝廷工部所做之事”王攸斗胆问道。
“住口,竖子,你竟敢藐视圣上和大人,难道他们会不如你不成”王子腾当即呵斥道,随后又叩首在地,不再言语。
圣上眉头一皱,而原本恭肃在旁的李贤会意后,连忙说道“陛下,此刻工部除却今日轮空吏员,想必都在为北河一事而上下忙碌,依臣看,不若让王文泱口述,臣为陛下做好笔录,以待日后验证,不知陛下”
“好,依你所言”圣上点头示意道,之后再度看向王文泱,命道“王文泱,你今日之言,倘若来日对社稷有功,朕自不会忘却恩赏,倘若不切实际,那你可知晓后果”
“陛下,臣刚听及李大人言及北河一事,陛下于此刻又谈及此字与社稷二字有关,莫不成北河出了大事不成”王攸惶恐说道。
“呵”圣上冷冷一笑,当即站起身,缓缓的从上首处走了下来,走到王子腾跟前时,说道“王卿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王子腾身形微颤,不敢答话。
李贤摇了摇头,心里虽是惊叹王攸的聪颖,可是王攸还是太过稚嫩,有些事,尤其是国家大事,关乎圣意,就算猜测的出,也不应该直言不讳,还有圣上问话,直接回答就是,何故顾左右而言他,说那些多余之话,这不仅仅是消磨了圣上的耐心,也同时是恃才倨傲
正当李贤要出口为王攸辩解之时,王攸却说道“陛下,砼之一字,观其形而解其意,砼乃石人工三字拼接而成,也可解为人工石,非天然造化之物,而是人为制造合成之物,非臣恃才倨傲,而是若不知其中之工艺,实难令陛下信服”
“人为制造合成之物那你想必是亲眼所见,而且知晓其工艺”李贤抓住王攸所言中的几个关键处,问道。
“确然见过这人工石是由石灰石,粘土按照一定比例后生产出的水泥,砂砾,水再次按照一定比例所合成的产物,其坚硬如铁”王攸简单的概述了一下,话还没说完,便是被圣上打断。
圣上问道“朕问你,可否造出实物”
“不确定”王攸无奈回道。
“放肆王文泱你不确定又是如何在这会试卷上写下此字,又怎敢信口雌黄,欺瞒于朕,简直胆大妄为”圣上直接抓起御案上的折子摔在王攸的身上,以宣泄心中的怒火。
“李贤,你身为同德八年京都会试主考官,有徇私包庇之嫌王子腾,这就是你王家仲谋吗”圣上怒吼道。
李贤,王子腾皆是心中一惊,前者是没想到王攸居然会回答不确定,后者则是想起了那日自己和夫人石氏说的私密之言,可见王宅之中,甚至夫人身边都有圣上的密探。
“陛下”王攸抬头高呼道。
“王文泱,朕需要你一个解释倘若今夜解释不清,那明天的太阳你也不用见到了,还有你父亲,你王家所有人都是,不要以为朕二十六日赐你鹤羽扇,说你辩才无双,有公瑾之风就可以戏弄于朕”圣上呵斥道。
“臣并非戏弄于陛下,而是臣看不到陛下的诚意和决心,更何况造砼一事并非一蹴而就,臣说过若不知其中之工艺,实难令陛下信服”王攸慷慨回道,“陛下命臣父和臣入夜进宫,臣自知圣命不可违,亦猜测事与臣相关,若陛下今夜只为此字之意,实乃不合常理之举,刚闻及李大人言及北河一事,臣斗胆相问,无奈陛下一笑而断;臣后为陛下解字,并言及砼之工艺,陛下似有不耐之色,又二断。只此二断之举,臣故回不定尔乃不确定圣意之言”
圣上冷厉的看着王攸,他并非无道昏君,若是王攸今日回答的是肯定能造出,那么就表明王攸此子华而不实,有溜须拍马之嫌,若是回答不能,那就正如先前所言是欺瞒于他,乃是犯了欺君之罪,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