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祸”而言,“天灾”则就完全不同。自然现象没有生命,只要既成定数,那么它就会如约而至。也正是因此,所以后世才会不断发明、改进许许多多躲避自然灾害的量衡工具。
想着这件事,李曦也就直接的再一次对嬴政诉说了一条新的“预言”,“下一年,蝗灾,天下疫。”
听到这一句,那双丹凤眼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凛。
随后嬴政看着李曦,“虽说此前已问过一次,但寡人还是有些忍不住想问这个问题”玄衣少年目光定定,眼神深邃的好似能够直视入人的内心,“神女补算吉凶,泄露天机,透露天命之说,当真是没有影响吗”
对这个问题,李曦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反正,我在世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死后只要生前尽欢,又何须言谈身后事呢王上说对吗”
随后李曦又道“不过比起这个,我其实比较在意的是,李牧封君。”
听到李曦这句,嬴政侧首,余光望着绢帛之上的“李牧受封武安”几字,带着两分赞赏之意的说着,“武安者,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誉名。赵将李牧,因破匈奴十万而受封,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这个称号。”
听到他这句称赞,李曦侧眸看他,问道“王上这是,对于别人家的将军心动了”
听李曦这么说,嬴政顿时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蒙恬日后,不会比他差。”
李曦微笑着应着“那是自然。”
“只不过,”随后嬴政话音一转,道“若是有一日,此人能为我秦国所用,会更好。”
听到他这带着“我全都要”的贪心意味的一句,李曦顿时间就是笑弯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压抑着自己的笑意道“这件事恐怕有难度”
随后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正经一点,对眼前的少年君王问道“王上可知,我放在为何会忽然间对您说那番话”
嬴政并未搭言,目光却是望了过来。
李曦继续道“因为,在我原本所看到的未来之中,李牧不该是在此时封君,而是数年以后,彼时他已不再是边境守将,而他受封武安的原因也并非是抗击匈奴有功,而是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一下,之后的几个字又惟恐嬴政听不清的特意的咬了重音,“重创秦军。”
嬴政“”
短暂的片刻沉默之后,他忍不住的问道“我秦国就这么招人恨”
而在听到嬴政的这句话之后,接下来沉默的则是换做了李曦。
容貌美丽的少女看着对面的君王,同样也是有些忍不住的反了回去,“这您还用问我吗”
从秦惠文王那一辈儿开始,秦国就是改走流氓路线,数十年间,天下六国几乎都被秦国给得罪了一个遍。其中尤为以楚、赵二国得罪的最狠。
张仪欺楚,六百里地硬生生的变成了六里。白起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余万。
听李曦这么说,嬴政不禁再度的沉默了一下,少年微微移动目光重新去看那绢帛,分享是转移注意,略过秦国是真的招人恨这个话题,不过就在视线触及到那刚才还没来得及看的第二则消息的时候,一瞬间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顿时凛冽威严了起来。
见到仅仅在一瞬间中嬴政的眼神全然变了,李曦不由得问了声,“怎么了”
嬴政本就清冽的声音变得更冷,仿佛结了一层寒冰,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寒意,冷声道“赵王邀楚,魏,燕,韩五国君王共同出兵,合纵攻秦。”
听到这句,李曦先是愣了一下。在她的记忆之中,史书上的确有记载这五国合纵攻秦,但绝不是今年。
而细想一下,唯一一件能够导致这件事情提前发生的原因,那似乎也就只有
“呵。”李曦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些许嘲讽之意的说着,“赵偃这是因为李牧大破匈奴后飘了呀。”
她连赵王的敬称都不用了,直接以不存在一丝礼貌的对现任的赵王直呼其名,讽刺意味极重的说着,“他们要战那便战就是了,不过一群随时会因为还未到手的利益分赃不均而崩盘与内部的乌合之众,我悍勇无畏的大秦男儿又有何惧可笑之极,不知所谓。”
随后李曦平复了一下心情,收了收自己的毒舌欲,对嬴政问道“本次合纵联军推选出来的统帅是谁”
首先这次攻秦的统帅肯定不会是李牧,甚至在众位将领之中也不会有他。因为他才刚刚大破匈奴十万,现在正把匈奴对赵国的仇恨值给拉的稳稳的,所以他必须要继续镇守边境,只有在边境的守将是李牧,在边境的首相是大破匈奴十万骑的李牧,匈奴人才不敢进犯。
一旦李牧这个最有力的震慑离开赵国边境,匈奴人作乱则会是分分钟的事情。
听到李曦这个问题,嬴政直接将绢帛递给对面的少女,让她自己看。
李曦伸手接过,一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就笑了,“哟,楚王努力的游说赵王和魏王,他这是铁了心的想要请廉颇出山啊。”
要说起来的话,其实这三君一臣的关系也当真是好大的一盆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