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悠着些来,”我笑的愈发甜美,端起茶碗浅浅一抿,“我虽较你年轻,可我也晓得些事理,安语再不得范大人宠爱,始终是嫡女,范大人为着父女之情也好,仕途坦荡也好,安语的夫家终归不会差。上头还有个年轻有为的嫡亲兄长范文轩,不过二十出头已是安阳知府,这未来范府由谁打理如今可说不好呢”
anb“范府如何与你何干”既已撕破脸皮,郭姨娘也懒得再装出亲热的模样,笼着袖子仰首道,“你能在西安城立足少了岳钟琪若不是你勾引他,他能说服四小姐刻意将我家铺子租你,你能”
anb“郭姨娘又错了,”我冷笑着打断她,“许是姨娘没有与他人交心过,压根不知道友谊二字”我略一顿,一脸嘲讽道,“也是。姨娘满脑子皆是勾引这等腌臜事,看到的人事自然而然也这么觉着了。”说罢,随手将茶碗盖上,“再者,这间铺子连着城中其他几处铺子庄子都是范夫人陪嫁之物,至始至终不在布政使府公中,怎得变成你家的了”我懒懒的打个哈欠,微眯着眼道,“时候不早了,我也懒得和你打什么机锋,姨娘还请自便吧。哦今日姨娘在大自在茶点钱算我请你,原本包间送的茶具就免了吧,免得姨娘看见心里头堵得慌对了,外头风大雪大,姨娘年岁也不小了,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那可不美。”说完压根不给郭姨娘接话的机会转脸对着那小丫头吩咐道,“好生扶着你家姨娘,大自在里头东西样样价值不菲。”
anb郭姨娘闻言差点厥过去,我根本不会给她在大自在装病的机会,直接招呼上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将郭姨娘请了出去。
anb看着郭姨娘浑浑噩噩的模样,云卷笑的直不起腰来。“早就看不惯她那轻狂劲儿,不过是个姨娘,整日不让四小姐好过还是主子好,这下真解气”安语一直喜欢云卷天真烂漫,年纪又相仿,两人颇为投契。
anb云舒看了眼云卷,微微蹙眉担心道,“郭姨娘可气的不轻呢若是回去再添油加醋几句,只怕会得罪布政使大人。”忽又说道,“郭姨娘前几日托人给京里八爷府上的远方堂姐送了不少东西。”
anb云卷再单纯也能明白了前面那句的利害关系,收了笑意,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anb我深深看了眼云舒,她依旧恬淡沉静。
anb云舒云卷虽知我和胤禛的关系,但不知八阿哥那层。在西安城中两年时光,多少也对城中局势有所了解除非范大人彻底老糊涂了才会由着郭姨娘任性妄为,安语作为他和太古曹家的嫡女,这样的关系本就含金无数;岳钟琪也说过,岳范两家乃世交,他与安语走的也近,想来两边长辈有着结亲的意思,怕是等着安语明年选秀再说。岳钟琪年少有为,家世好,又得年羹尧青眼,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儿;岳家虽说也是世家,可这一脉拿得出手的也仅一个岳钟琪,自然想与太谷曹家走的近些。毕竟,锦上添花这事儿,谁都不嫌多。能从一介布衣做到二品大员,靠的自然不完全是马齐和曹家,范大人原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剔透人儿,八月十五范文龙在我这儿闹了一出之后再也没见人,只怕是范大人已明白那晚威胁范文龙的人是谁,年羹尧明里暗里照顾大自在不少,像范大人这种在官场浸淫数十年,七窍玲珑心的人,必然明白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所以,郭姨娘回去爱怎么闹都随她,反正对我对大自在不会有丝毫影响。嗯范大人师从马齐,郭姨娘又有个在八爷府上做通房的堂姐,这样说来该是向着八阿哥的。
anb八阿哥没来由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俊逸的身影,月白色的衣衫,飘逸如仙可他的双眸,温和而满含痛意。
anb心脏像被烧红的铁钳狠狠抓住,五脏六腑似被滚油浇上,一阵难抑的恶心汹涌而来。
anb“主子主子你还好么”我这毫无征兆的剧烈呕吐令云卷慌乱起来,一手给我拍背一手抹着眼泪。“都是那个什么姨娘好好的没事找事”
anb我摆摆手,接过云卷递上的清水漱口,心下默默一算,顿时一阵凉气从头灌到脚。
anb“云舒,让顾之言去请颐安堂莫大夫来,若有人问起只说早起吹了风受了凉。”
anb胤禛回京不久,阿玛额娘的信便到了,紧接着又收到落落和姐姐的信,信中思念难以言表。我每一封信都捧在手心里认认真真的读,逐字逐句的去想念他们。一封信看完,立刻取笔研磨,只盼着我的回信能早日到他们手中,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而胤禛,不出七日便会寄给我一封信,而我早已没了当日在探倚翠中的那份激动与期待,反而连拆也不拆,原封收了起来。看了又如何不过是增加摧心的想念罢了。
anb再见岳钟琪,已近年关。
anb“主子。”云卷笑嘻嘻的进来,兴冲冲的说道,“主子,你猜谁来了”见我一脸茫然,云卷俏皮的眨眨眼,“是岳大人”
anb我一时愕然,自八月十六后再没见过他,胤禛在时我根本不敢提起岳钟琪三字,后来还是云舒探到是年羹尧将岳钟琪派到西北,美其名曰前方战事吃紧,望同知督办押运粮草,万望亲力亲为。只是,岳钟琪早在三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