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世上哭可以分为三种
有泪有声谓之哭;
有泪无声谓之泣;
无泪无声谓之嚎。
那么我呢
无泪无声,觉察到的是心滴血的感觉,该算不算得上哭
墨迹春樱甚至姐姐都在纳闷我的平静。自那天之后,不知胤禛真是对年可娆有了感情亦或是使性子,反正几乎每日他都是宿在年可娆的水漪斋。
“往日被宠到无边儿的玉福晋失宠了,取而代之的是入门近两月的年福晋。”雍亲王府每日在私下议论的,就这么一件事了。纽祜禄玉珈始终无法胜过年氏一门的强势,更败于自己的不自量力
看着墨迹忧愁的眼神,我卷卷手中的书册,抬手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倒进花盆里,微微一笑,好看的:。我还有什么可生气的那天我和他吵成那副模样,全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毕竟他摔门离去时,响动震天
无法出门,除了一日去给福晋请早安外,就连姐姐也是被他禁止交谈的人。我像是被关在金色的鸟笼中一般,高大的院墙,隔开了外界也隔开了我对他的期望
我曾极力想躲避的地方,却因我幻想的爱情而自甘跨进牢笼。然后,笼子关了,剩我一人孤零零坚守着早已成一片废墟的感情而我在进宫伊始为自己谋划安稳熬到二十五岁出宫的计划也因我的爱情,被我全盘粉碎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
四月末,也不知是康熙晓得我处境艰难救我于水火还是无意中做了件好事,一道圣旨将我召进宫中,圣旨上说太后老佛爷想我了,接我进宫住上几日。
接到圣旨的胤禛一脸阴鸷的叩头领旨,自始至终他没说多余的一个字。那双冷厉的眸子扫视着我的全身,削瘦的面颊轻轻抽动一下,薄唇微翘露出个冷漠却又自嘲般的笑来。我临上轿那一刹那,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去,他眉头紧锁着,眼里竟涌出一丝的不舍。我摇摇头,怎么可能一个已经承认过未曾爱过我的男人,如何会对我不舍
再无暇去想他的心情,像是心底堵着的一块石头落地,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如今的雍亲王府太压抑,处处是下人们的议论,李氏年可娆的刁难,而那唯一能保护我的人对我也是置之不理脑海里仅有两个字,遗弃
轿子进了神武门后缓缓落轿,我躬着身出来,第一次居然对紫禁城有了亲切感深吸口气,无法赶走满腔的悲哀。
“格格”害怕寂寞,带着了墨迹,还有我的虎子。墨迹抱着也在探头探脑打探宏伟宫墙的小虎子,完全被眼前的壮观华丽惊呆,话不由得说的有些结巴。“格格这就是皇上住的地方我的天啊太太大了”
我摸摸虎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别过被风吹起的散发,“嗯。走吧。墨迹,宫里规矩大,万事小心着些。”
瞧着墨迹战战兢兢的模样,心底涌上一股惧意,我真怕我离开雍亲王府,失去我这个依靠,墨迹会被人欺负毕竟,我仅剩墨迹和姐姐能听我说句心里话了,而虎子是我在看不到头的黑暗中唯一的安慰好可笑那个曾说要呵护我一生的男人,此时不如一只狗能抚慰我的心
刚抬起脚,老远跑过乾清宫的传话小太监,一见着我打着袖子跪下,“奴才见过玉主子。玉主子吉祥玉主子,万岁爷有旨,请您先去绛雪轩安置。奴才给您引路。”
我点点头,捋平裙摆招呼着墨迹朝着内苑走。一路上无心去听墨迹时不时由衷的赞叹。叹着气笑笑,五年前我初进宫时不也是她这个样子对宫里的一切,人也好,树也好,宫殿也好,亭台也好,一切都是好奇的即使当时仅仅是整座紫禁城最底层的宫女,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可从没像这样拥有光鲜的身份,只不过只觉迷茫罢了
树影斑驳,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又走到这里
第一次在宫里碰到他,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傻丫头,问他是不是进宫的官员。仿佛都是昨天才发生的,可怎么觉得恍如隔世可能从那时他就决定要利用我,那么,他对我可否有过一丝的感情
好讨厌想逃开他,但怎么也无法逃开那恼人的回忆
爱已经没了,还要这些回忆做什么
“格格”我呆立不动,墨迹和引路太监也只得停下,墨迹看了眼在宫里轻车熟路的虎子,舔舔嘴唇小着声叫我。
悄悄揩净眼角溢出的泪水,挤出个笑来,“没什么,走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绛雪轩,相同的陈设几年都没变过。淡紫色的帷幔,是否还印刻着我和他的甜蜜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即便他说出绝情的话,高昂的下巴冷冰冰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感情,留给我的仅是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可还是不恨他恨的,只有我
恨自己,事到如此还是学不会死心
恨自己,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找寻他的身影
恨自己,想听到他的声音更怕听到他的身影
更恨自己,会去回忆一切有关他的记忆
“玉丫头见朕来了还不知行礼么”突兀间,恍恍惚惚的听到个